好吧好吧,就是吃醋了。
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路疑“啧”了一声,把校服拉链拉开,几步走到向阳和李姐中间,把校服外套脱下来披在李姐身上。向阳往这边看了一眼,正在和司机说的话卡壳了一下。路疑听见了向阳话间不自然的停顿,扭头看向向阳,看见向阳若无其事的样子心情又变好了。
他憋住笑,伸出手,食指扒拉了一下向阳的耳垂,换来了向阳的怒瞪和一片从向阳耳尖延伸到脖子的红晕,彻底乐了。
向阳白了他一眼,跟司机说完最后的话后小声嘀咕道:“傻子似的。”
路疑装没听到,继续扒拉向阳的耳垂,换来一巴掌后才消停。他冲着向阳时刚好被风迎面吹着,本来穿的就薄,再被这么灌一脖子冷风,没过几分钟就受不了了。他被冻得一激灵后终于放弃面冲向阳,转过身去冲向李姐。李姐恰巧抬头,路疑尴尬地把眼睛转开,看向马路牙子上磕磕碰碰过的印记。
李姐的眼睛还是红的,妆花的一塌糊涂。路疑不知道是该安慰她还是怎样,怕多说多错,语言方面上他不太擅长怎么解决这件事,耍拳头上他比较熟。
啧。他又想起了刚才那人,后悔没多揍他几下。
要不是因为他,现在李姐不会哭,他们也不会大冬天的站在外面挨冻。里头暖气又好,还香喷喷的。最重要的是……
他还没亲够呢!
路疑想起向阳被亲软乎后带着水光的眸子和唇,没忍住又转过去看向向阳。向阳站在风里,背对着他,耳根到脖颈一点红都没有。
路疑恨恨地咬了咬牙,却被一股迎面吹来的风吹得牙齿打颤,咬不起来,干脆背对风自己先生着气,等暖和了再平静下来。
结果直到他暖和了也没平静下来。司机把李姐接走他俩就回了KTV,暖气很足,他俩还没走回包厢就暖和过来了。路疑回去时还特意去洗手间看了一眼,那人已经不在了,但有几个人正拉着个醉汉让他洗脸。
路疑低声骂了句,退了出来。
行了,本来还想着回来继续呢,这回彻底亲不上了。
他烦躁地挠了挠头,抬眼时看见了向阳的表情,保持着挠头的动作愣住了。
向阳皱着眉愣神,嘴角下撇,眼眶里还有水雾。
“……向阳?”路疑小声叫道。向阳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路疑看见他眼眶里的水雾反复翻涌又被强行压下,也皱起眉:“你怎么了?”
“我……”向阳嗓子哽了一下,他清了清嗓:“没事。”
路疑见向阳说完就想走,没给他这个机会,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腕:“你到底怎么了?”
向阳低下头,尽力遮掩声音的颤抖:“……没事。”
“你有没有事我看不出来吗?”路疑加重了语气,但一想起向阳眼眶里的泪就不忍心了,语气也跟着变得温柔:“你可以跟我说,真的。”
向阳感觉到路疑轻柔摩挲着自己的手腕,眼前又开始变得模糊了,他拼命眨眼想驱逐眼里的水雾,却总有新的水雾产生。他深吸了一口气,盯着模糊的地面,停止眨眼,干脆放任水雾凝结。
啪嗒。
“我以为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我什么感觉都不会有了,”向阳小声说道:“我以为我跟以前不一样了,我以为我变得坚强了。”
路疑看着向阳慢慢转过来,看他抬起头那瞬间一滴泪从他的眼眶滚落,心突然变得很疼。向阳声音很小,不仔细听都听不到,说的话没头没尾,但路疑一下子就知道了他在说什么。
他在说他父母离婚的事。
“那场雨很大,真的很大,”向阳把那滴泪匆匆抹去,重复道:“真的很大。”
向阳用力过猛,脸上被手抹出一条红痕。路疑看着那块红痕,心里直着急,但又知道不能催,得等向阳慢慢讲。
他现在看见了向阳的悲伤,但又不知道他为什么悲伤。他对向阳的过去只有碎片式的了解,这些了解只能让他知道向阳说的大概是什么。
“我……”向阳开口,没成想被几个走出洗手间的人给打断。那个醉汉含糊但大声地说话,一边的人应和着他,架着他走出洗手间。
向阳抽出手,又低下头。路疑收回手,转头去看,被迎面而来浓重的酒臭味熏得脑仁疼。他“啧”了一声,重新去拉向阳的手腕,向包厢走去:“走吧,这儿没法继续说。”
向阳没说话,安静地任由路疑拉着他走。
“别喝了。”路疑拦住向阳把酒往嘴边递的手,小声说道。
向阳自打回了包厢就一直在喝酒。谁都没拦他,是因为他都是笑着喝的。路疑熟悉这种笑,他最开始觉得向阳奇怪就是因为这个笑。灯光昏暗,路疑看不清向阳的眼睛,但他知道那双浅色的眸子里是没有笑意的。
向阳被拦住的手没放松,跟路疑犟着。路疑皱皱眉,见摁不下他的手就换了只手直接把他手里的酒拿走,搁在向阳够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