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君一脸惊讶，她惊魂未定地把姜云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你说你家那个小崽子，看见你的真身了？这怎么可能？”

“嗯。”

姜云抽了两口，吐出一个浓重的烟圈，忽然说了句不相关的话，“还是这个味道适合我，之前抽的都太清淡了，没劲。”

“……”

现在是讨论雪茄味道重不重的问题吗？？

贺君都要抓狂了，“处长！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能被一个人类小孩瞧见了呢？他要是跑去联系媒体啊啥的，别人虽然不会信，但是咱们妖怪都会知道你违规了啊！”

违规一次可是要被罚三百年禁闭的啊！

如今白钰走了，妖管处正是需要□□和发展的时候，姜云要是被关个三百年……

会产生什么后果，贺君根本不敢想。

“淡定。”

姜云倒是轻松得很，不轻不重地给了她个眼神，“都几百岁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

贺君：“……”

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监，她瞎操什么心。

台副处也在旁边点头道，“这事儿没这么简单。按姜云的级别，这世界上能识破他真身的寥寥无几了。”

“就是嘛，”贺君还毫无知觉，“都是处长你不小心。”

“……”

台副处都忍不住敲了一下贺君的脑袋，“狐狸不都精明的很吗？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糊涂蛋？”

他顶了顶眼镜，继续说道，“处长虽然做事不靠谱，但是泄露身份这种事，你觉得他能干吗？你再仔细想想，就一个小小的人类，能看破他的真身吗？”

贺君愣愣的，慢慢睁大了眼睛，“你是说……”

“……别以为我没听见前面那半句。”

姜云拇指一顶，顶开了打火机的盖子，他轻轻吹了口气，那火机上蓝色的火焰便嗖地一声熄灭了。

他眼角含着一抹不明的笑容，悠悠地叹了口气，“这个小朋友，来头可真是不简单。”

白钰那个狗东西也是，当初也不说明白，叫他们搞了个这么大的乌龙。

当初还以为这小崽子是个人类呢，整个6栋全面禁严，生怕在他面前露出一点蛛丝马迹。没想到卷耳自己就是个小妖怪，而且看情况，这小东西对自己的身份也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得很呢。

啧，不听话。

该罚。

台副处和贺君望着姜云嘴角的不明笑容，忍不住同时打了个冷战。

·

卷耳知道姜云是个大妖怪后，就忍不住网购了一本《山海经》——和猫咪们待了几天，他似乎也沾了点猫性，好奇心变重了许多。

他津津有味地翻了半本书，又看了不少小故事，看得大开眼界，然而最后还是没猜到姜云是什么妖怪。最后书摊在脸上，一人一猫躺在沙发上美美地睡着了。

卷耳是被门铃声吵醒的，他揉着眼睛，手里捧着一样没睡饱的锈斑猫去开门，门外站着一身西装风度翩翩、手里还提着外卖袋的姜云。

卷耳：“……”

姜云轻轻一笑。

两个人都不动声色地把对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打量了一遍：

这小东西/家伙到底是什么妖怪？看我等下不好好试探试探你，肯定扒出你的马甲！

卷耳破天荒地侧了侧身，客客气气地说，“姜叔叔，你进来吧。”

今天这么软？

姜云挑了挑眉，进门先换了拖鞋。

“吃外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