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你有点敬业精神好不好，现在都半夜了，快点拍完休息不好吗，你一会儿忘词一会儿笑场，你干什么吃的啊！”没等导演说话，许千凝就忍不住一摔剧本骂人，那个男演员在三线徘徊了好多年，属于拍过很多男三号、四号但是叫不出名字的那种，在片场也有点老油子了，怎么能被一个女人骂得下不来台：“你个三八瞎嚷嚷什么，破坏我的情绪，老子不拍了！”

他一甩袖子是没什么，副导演过来请他，老油子还要端端架子，说让他休息半小时找找感觉。许千凝这火气腾腾腾就冒上来了，过去就跟他理论，可惜碰到这种无赖一点办法都没有，老油子把耳机一戴，睡/在躺椅上故意发出鼾声，许千凝越是骂他，他的鼾声就越是响亮。

旁边副导演劝说算啦，大家以前都待过一个剧组，以后说不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许大经纪人就稍微退让一下吧。

所以说还是艺人问题，也就欺负姜以纯是新人，如果姜以纯是个二三线女明星呀，这老油子也不敢这么甩脸子了。

还是姜以纯过来：“千凝姐别骂了，我也正好休息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间。”许千凝嗯一声，白天助理小乖陪了一整天米娜，现在累得不行让她回去休息，那买东西的事只能自己来干，她去自动售货机买了两听罐装热咖啡，还有几包小零食，待会儿准备给姜以纯补充体力。

可是等着等着，怎么去一趟厕所要那么长时间？许千凝看看都过去二十分钟了，那个老油子也慢慢从躺椅上爬起来，装模作样地开始看剧本，要是被他猫准了女三号不在，肯定吐槽的屁话又是一大堆。

许千凝打电话过去，姜以纯的声音出乎她意料地有点气若游丝，这可把许千凝吓了一跳：“你怎么啦，在洗手间里对吧，我来找你。”午夜十二点的女洗手间，走廊的灯也是暗暗的，许千凝的脚步踏在地上有种恐怖的回响，她也顾不了那么多，跑进去喊姜以纯的名字，还推开一个个隔间去看。

“我在这里……”姜以纯的声音听上去很痛苦，许千凝几步跑到最后一间，“哎呀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在并不十分明亮的灯光下，姜以纯的脸惨白惨白的，她的表情和声音一样难受：“很抱歉千凝姐，我生理痛得很厉害，可能要休息一下再拍戏……”

“拍个屁啊！”许千凝骂道，心疼地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问她能不能站起来，扶她去医院还是叫个救护车来？大家都是女性，对这种生理不适的情况大多感同身受。

姜以纯赶紧摇头：“别叫救护车呀，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会笑话的。”

“笑话个屁！”许千凝又骂，姜以纯拼命用力伸手拉住她想打电话的冲动，漂亮清纯的她在这么难受的时候，还表现得很礼貌：“千凝姐，我白天生理期就来了，当时感觉还可以，我以为不会痛的结果没有买止痛片，能不能请你帮忙买一点止痛片给我，我吃了之后肯定能去拍戏。”

许千凝还没说什么，副导演打电话过来，说那个男演员准备好了，可姜以纯跑哪儿去啦？

“他准备好啦，我看不见得吧，那就让他再熟练几次，要是他开拍的时候再消耗我们演员的情绪，那我是要骂人的！”

许千凝的语气很凶狠，那边副导演知道她做得出来，敷衍了几句挂线了。许千凝下一秒钟脸上就浮现一抹关切温柔：“你别着急，小乖也经常生理痛有止疼片，我现在打电话给她，叫她在宾馆门口等着，我很快就拿来给你。”

姜以纯感激地嗯一声，又忙不迭地说谢谢千凝姐，辛苦你要为我跑一趟之类的话。许千凝也不知为什么，在关切之余对她莫名起了一丝怜爱，阻止她继续感谢：“你就安安心心坐在这里，保存体力等我回来，我很快的，放心吧。”说着匆匆离开。

姜以纯垂下眼眸，莫名有些小感动，在剧组里因为演员资历、地位的高低，人情冷暖也非常利益化。曾经她辗转剧组演小配角的时候，也曾经肚子疼过，当时跟副导演商量想去买止痛片，结果被狠狠地臭骂一顿，说她浪费剧组时间，她个屁也不是的演员还胆敢叫别人等着她？同组其他人也没有谁上来帮忙的。

签约公司分配在许千凝手下之后，姜以纯还特地上网查找关于她的情况，发现了很多真真假假的传闻，说什么她是个非常苛刻的经纪人，为了钱根本不顾艺人健康，艺人身体不舒服想休息一下，被她从祖宗十八代一路骂下来，对前女友龚悦琪都是公事公办，更别提其他没有感情瓜葛的新人了。

果然都是不负责任的谣/传啊，姜以纯有点小庆幸，又有点感动，对许千凝的感觉更多了一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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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三十二章

而许千凝也的确说到做到，飞快到宾馆大门口，助理小乖已经拿着药等在那里，着急地问是谁需要啊？许千凝很注重别人隐私权，没有说姜以纯在厕所里痛得站不起来的事，叫她快点回去休息。

很快保温瓶和止痛药都呈现在姜以纯面前，天晓得她这一刻多么感激许千凝，喝水吃完药之后，效力要过一会儿才能上来，姜以纯还担心：“千凝姐，剧组那里要他们等太久不太好，我现在就慢慢走过去吧，到那里时疼痛应该也会缓解了。”

许千凝却不着急：“你给我安安心心坐在这里，反正是女洗手间，他们不敢进来的，那个老油子前面让你白费那么多情绪，我没骂他爹已经算给面子了，就让他等在那里吧。你现在什么都别想，一切有我在。”

这句话给了姜以纯无比安全感，她嗯了一声，许千凝掩上门让她缓和一下，自己去洗手台冲一冲脸。明明是在午夜的洗手间，一般只有恐怖片才会选择这种时间地点，莫名因为她们的存在，多了几分温暖情愫。

“千凝姐，我感觉可以了。”姜以纯整理好从隔间出来，许千凝还是叫她别忙，拉她到洗手台的大镜子前，妆容果然有点花，幸好她随身带着一些化妆用品，给她补了妆，看上去气色/好很多。

许千凝还关切地看看她的小肚肚，因为姜以纯的手时不时在揉，她伸手试探一下：“你的手太冷了，我有暖宝宝给你贴/上/吧。”

说着很自然从包里拿出，撕开包装，姜以纯很不好意思地说自己来，她的手还是有点抖，从许千凝这里接过暖宝宝，手指一颤差点掉地上。

“你看你，还是我来吧。”许千凝赶紧一把接住，姜以纯嗯了一声，掀起yi服让她把暖宝宝贴好，忽然她有一种错觉，要是当时怀着多多的时候，也有人这样关心自己该多好啊。

许千凝感觉她浑身发僵：“怎么了？我的指甲碰疼你了吗？”姜以纯红了脸直摇头：“没什么，谢谢千凝姐。”

*

回到片场，果然如许千凝所料，那个老油子叽叽歪歪已经吐槽了一大堆屁话，许千凝见多了人还怕他这个，上去就反击他，老油子在骂人方面还是比不过经纪人，很快败下阵来。剧组这种吵架争执的事时有发生，其他人也都见怪不怪了。

对付这种老油子就是要以毒攻毒，还别说，被许千凝骂完一通之后，老油子配戏时对姜以纯的态度明显和气了很多，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最后正式开拍，两条这段戏就通过，副导演喊大家回去休息吧，所有人都欢呼一声。

姜以纯这边，通宵戏份暂时告一段落，但上午九点半还要到二组去候场。候场对于每个演员来说都是痛恨却又不能反抗的，意味着就算九点半待在那里，也拍不上戏份，要等……至于等到什么时候，那就要看前面演员的进度了。

许千凝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半：“还行，刨去卸妆化妆等杂事，你应该能有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我们快点回去，八点钟的时候我还要盯着米娜。”

姜以纯看她手脚麻利地收拾东西，有点心疼：“千凝姐，我还能睡/上几个小时，你的睡眠时间比我还少。”许千凝理所当然地一抬头：“怎么啦，这难道不是正常情况吗？”姜以纯不言语，心里对她既是钦佩又是感激。

之后的几天，许千凝都陪着姜以纯一起开通宵，有一次运气好，到凌晨一点就完事了，还有一次要等对方演员到场，一直熬到凌晨四点。

但许千凝都陪在她身边，知道她生理期不适，贴心地准备好红糖姜茶和暖宝宝，等又要候场了，马上让她在躺椅上小/睡/一下，说导演喊人自己会叫她的，安安心心地休息吧。

姜以纯心里的感激自不用多说，她辛苦到这几天都没有时间打电话问多多的事，不过幸好有个好经纪人在身边，让她拍戏开通宵的日子没那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