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嘉南一愣。“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要知道,一般人是不可能到这里来的。”钟嘉南沉下了脸。
费玲珑讨厌看到这样的表情,好像在看一个奸细似的。“我当然知道,而且我还知道这个地方叫揽月阁。你到底是不是辜璧洲?”
钟嘉南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身后的男子,道:“他就是。”
费玲珑吁了口气,不过,现在她倒不想找辜璧洲了,她更想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那么你又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怎么进来的?”费玲珑“复仇”似的也以看奸细的眼神看他。
钟嘉南沉吟了一会儿,道:“我是这里的主人。”
十
“你?”费玲珑仿佛听到了一个大笑话,“这里的主人明明是……啊,难道你是辜璧洲的兄弟?”
“我的意思是……我是这里……整个地方的主人。”钟嘉南环视了周围一圈。
费玲珑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弄懂他的意思,她突然变色道:“你就是钟嘉南?”
“你也知道我?”钟嘉南眯起眼,心里已在揣测这小女子的来历,“你是不是叫费……费玲珑?”
费玲珑深吸口气,天!她最害怕见到的人终于还是碰上了。从她震惊的表情来看,钟嘉南可以确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小女子居然比他想象中的可爱许多。
钟嘉南朝辜璧洲招了招手,道:“既然来了,何不进去坐坐?”
费玲珑自打进门,就如丧考妣般地垮着脸。
钟嘉南玩味地看着那张很年轻的面庞,不算很美,也不难看。她脸上的表情好像在告诉他:我很怕你!
“璧洲,你知道她是谁吗?”
辜璧洲淡淡一笑。“若属下没猜错,这位一定是费姑娘了。”
费玲珑垂着脸,如坐针毡。她真后悔刚才为什么不溜之大吉,却老实巴交地跟进来。想着钟嘉南对自己的成见,不知道他会怎么羞辱自己呢。再说,她还曾经像个傻子般地到处找他,他一定更加鄙视她了。
“你什么时候到星月岩的?居然没有人禀告我。”钟嘉南淡淡地说。
“我前天才到,书玉和小红跟我一起来的。我命令他们不许暴露我的身份,所以没有人知道。你不要随便冤枉好人。”费玲珑虽然怕见他,但该说的话一定要说,更不能给他错怪好人的机会。
“怪不得。但是金和不可能不知道,他居然守口如瓶。”
“金护法被我胁迫了。我要挟他,毕竟我的身份是教主夫人嘛。”费玲珑有些心虚地说,她知道她这个教主夫人当得真是勉强。
“这么说,谁都没有错,就你一个人错了。”
“是啊。”费玲珑可是个敢做敢当的人,可是——她错在哪儿啦?她竟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问题。
钟嘉南沉默了一会儿,如谈家常一般地说道:“听老爷子说你在府里做了不少事,大家都很喜欢你。”
“当然,是真金就不怕火炼。”费玲珑不失时机地显示自己的不卑不亢,却看到辜璧洲一双带笑的眼睛。只有眼睛在笑,却不是容易做到的事。费玲珑暗自盘算:看他们亲近的关系,他一定是钟嘉南的心腹,不然怎么连表情都一样?费玲珑忽然觉得全身充满了斗志,当初在梅里村的雄风似乎又布满周遭。
“在府里过得挺好,怎么跑到星月岩来了?老爷子应该知道我不在这里。”
“哈!”费玲珑夸张地一笑,“我又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他的。”她指着辜璧洲,辜璧洲很无辜地瞪着她。
“哦……”钟嘉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既然如此,你已经找到药找的人,有什么事可以说了。”
费玲珑故意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冷冷道:“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因为你们是一伙的,我不信任他。”她心底又萌生出一个念头,于是站起身,带着自信而狂傲的笑容,说:“想见的人见到了,不想见的人也见到了,本姑娘也该告辞了。”说完,大步跨出这间简陋的屋子。
啊!真是大快人心!费玲珑暗笑着钟嘉南面无表情的样子。她想:这个人平时一定是骄横跋扈的,否则他的属下们为什么总是战战兢兢?挫一挫他的锐气真叫人有成就感。
雪越下越大,地上可见之物都被大雪湮没,所有的悲伤、忧愁、哀怨、仇恨仿佛这一瞬间统统化为乌有。
不知走了多久,费玲珑停下了脚步,放眼四顾,都是一片荒野,她迷路了!然而费玲珑的心里一点儿都不感到惶恐,茫茫的雪野只有她一个人,而她此刻心底格外澄净,多日来的焦虑、疑问一扫而光。她原以为见到钟嘉南会手足无措,会害怕他出口伤人,但是什么都没有,既没有惊喜,也没有惊恐,有的只是一点点淡淡的失落。
找不到回星子台的路,费玲珑索性寻了块树桩,掸落上面的雪,然后坐下来。四周的雪地上只有自己留下的两排足印,深深浅浅的,有些已快被雪掩盖了。突然想起过了大半天,自己还滴水未进,不觉饥寒交迫。然而此刻费玲珑也是无可奈何,她揉揉饿扁了的肚子,喃喃道:“肚兄,肚兄,我们也算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今天让你受了饿,有机会我一定用三牲来祭你,现在你姑且忍忍吧。”
“教主夫人,这么好的雅兴,在这里赏雪呀……”一个响亮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费玲珑吓了一跳,猛一回头,就看见一只肥得滴油的烧鸡挡在面前。再看献鸡的人,竟然是辜璧洲!
费玲珑立刻转过脸,强咽着口水。她想,自己接受了他的食物,一会儿铁定会被钟嘉南取笑。
辜璧洲晃到费玲珑面前,带着笑意道:“夫人,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