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出不了错。”
他边说着边蹲下,用手在这一小片翻找着。
清晨这里应该是下过一层雾,叶子和泥土都是湿润的,翻找时指尖沾染上了湿土。
出门的时候束的发有些松,从额间垂下来一缕,他想顺手别回去。手上的湿泥被带到了头发上,结果越弄越糟,那缕头发都被他和着泥弄成僵硬的一条。
最后沮丧地随手把它拨到一边,继续埋头翻找着。
何辰泽本来一旁拔下一把草喂马喂的起劲,看见这一幕后开口。
“你会被一缕头发影响心情?”
禹桓闻声看他,同样一脸不解,
“怎么?”
对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把手里余草丢掉后也蹲到禹桓身边帮他翻找着。这人手不沾尘,即便是探进泥中再抽出来也仍旧是干干净净的。
禹桓盯着他的手半天,终于还是开口问了他一直想问的那句话。
“你不解疾苦,不懂喜乐。”
他从侧面看着何辰泽眨眼间扇动的睫毛,在色若琥珀的瞳仁上投下一片阴影,里面的有一汪无波无澜了千百年的静水。
“那你是怎么明白何为两情相悦,又何为两生死不渝?”
落叶应声而碎,从何辰泽五指间漏出,他将两手一搓,把其他的也一同撒下。
光影稀碎的投下来,在那人眉眼发间晃动。
禹桓自知失言,不敢再说话,只顾埋头寻着。
当他以为何辰泽不会再回他的时候,他听见对方的声音。
“我想待他好,他也如此。”
“我们的命数无尽,总得有人相守。”
何辰泽像是思索很久才得出的这个回答,可又觉有些词不达意,千言万语乱麻般缠在心头。
“你说反了。”
禹桓眼眸明亮,被一束光投在眉目间。
“应是你想待他好,想同他相守,所幸命数无尽。”
“你们这些神仙活的太久了,这些情感早都不记得了。”
何辰泽听后竟笑了出来,眯起眼睛佯怒道:“我看你也是觉得自己活的太久了,是想去地府玩一玩?”
禹桓赶紧摇头,顺着他的话转移话题。
“我们死后会去地府?”
“自然,那里有生死簿,会记录你平生。”
何辰泽在落叶中突然发现一个拳头大小的洞,他皱起眉来,一点点将周围的叶子弄净。
禹桓也看见了,探身过去。
像是某种小生物的洞穴,禹桓在洞旁敲了几下,将耳朵靠近,没听到里面声响,撑身起来冲着何辰泽摇头。
何辰泽也学着他在洞边敲了三下,之后起身走一步顿一步,在走出第四步时蹲下在碎叶堆中用力一敲,四周应声而陷,显露出一个洞穴入口,比先前那个要大好多。
洞口内的边缘蜷着一只吓傻的毛绒状生物,瞪圆黑眼睛瞅着何辰泽,眼睁睁看着那只手从上方遮天蔽日地伸过来,揪住自己的后脖颈。
何辰泽拎着它站起身,举高后冲着几步远的禹桓晃了晃,禹桓走到何辰泽身边幸灾乐祸地戳戳它的鼻子。
“这是只棕鼠?”
禹桓伸手揪了一把面前这个东西的尾巴,说它是只棕鼠的话未免有些牵强,它都快比一只鼬长的都大了。
那棕鼠被他吓的嗷嗷直叫,唬的禹桓赶紧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