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污皆尽封除”
“破!”
汹涌的黑色瘴气被猛然爆裂起来的光罩押回地底,两者相衡,无一方退让。瘴气们本新生狂暴,此时竟是相互侵吞壮大,眼看着圣罩摇摇晃晃。
阿舍立刻又咬破右手中指,此间血是心头血,精气最为精纯,以指做笔,又加上一成符咒,终是我方力量大增,压制着瘴气越退越下。
有一股瘴气不知道什么接近了阿舍,拼却化作飞烟,还是牵出一缕沿着阿舍滴血指尖,迅速的缠绕而上。
正是修补结界的关键时刻,阿舍咬牙抵抗,无法立刻拔除,那瘴气迅速四散在阿舍的魂元里。
终于结界修补完毕,阿舍力竭扑倒在地上,想要揪出瘴气,却为时已晚,查勘过后,周身精脉并无任何受损,灵海仍旧一片澄明,便干脆放下了。
一片乌黑的瘴气消失不见了,阿舍才看见,地上伏趴着一个人,已是奄奄一息。
等般若找过来的时候,夜色将消未消,晨光已经初上。
阿舍正在和看起来伤重不治的少年,十指相对,调息渡力。运行了几个来回,感觉少年已经脱离危险,阿舍松了一口气,看见般若,苍白色的唇扬起了跟第一次见面毫无二致的笑容。
“施主,晨安。”
而后,垂目而倒。
般若眼疾手快的上前扶住他,手轻微的有些颤抖。
☆、朝晨星且终暮古·5
以前种种,皆湮灭无痕,对此,我只有道不明的喜悦,甚至有一份感恩。大概是那记忆太过沉重,是日日夜夜的枷锁;抑或那过往,阻碍了我太多。见到小和尚,我就心生欢喜,记忆要不要也就没有所谓。
最好,能忘则千万莫要再想起。
就这样,很好,也会越来越好,我很知足,很知足,大家都是最好的时光,最好的模样。——问归
般若把两人带回客栈后,阿舍已经醒了过来,闭门疗伤之迹,请求般若去请了郎中来,少年伤势很重。
般若不知哪来的怒气,这几天,只觉得自己都不像是在圣殿长大、终日冷冰的自己,却还是安慰了小和尚,一一应承,好像对方提什么要求,自己都无法拒绝,只想要他一直开心笑颜。
我大概是上辈子欠他的,或者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她想。
郎中赶到的时候,白衣少年浑身血迹斑斑,脸色青白的躺在塌上。
连忙上前探脉,手一搭上,立时脸色一变,又下了点手劲,凝神静听,神色越加严肃。一只手拨开少年紧闭的眼帘,发现瞳孔正常,并未出现发散的症状。
郎中抚了抚常常垂下的胡子,有些疑惑。般若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一只腿颇为不端正的搭在椅子的左侧把手上,“他怎么样了?”
郎中又采了采少年的脉,摇了摇头“怪哉,怪哉。这小兄弟脉象已没有生息,但瞳孔却无甚病状。老夫观他脸色青白,却呼吸平稳,心跳有力。实在是老夫我孤陋寡闻,实在不知道这小兄弟......”
“姑娘不若另请高明吧!”摆摆手,收起药箱,老郎中就准备离开。
般若拦住先生,“先生,不知道他可有性命之虞?”话虽如此,望向少年的眼中,却没有多少关切。
“这个,老夫也不好说。若是无虞,想必,很快便可清醒过来了。”
送走郎中,般若掩好自己的房门,去临着的小和尚房间,推门而入。
走到床边坐下,阿舍颇为虚弱的盘腿坐在床上,运行周身小周天。闭目间,长睫垂落,眉心一点。无端的,般若就想起来圣殿里供奉的神像。端庄清远,远在天涯,不可触及。
般若皱了皱眉,却是将手抚上阿舍后心,闭目注了些灵力。
阿舍睁开眼,下意识朝她一笑,避开了她的灵力传输。“辛苦施主,善哉善哉。”
“不知道那位施主......”阿舍收起手印,理了理自己的袍子。
“他没事,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怪物。”般若撇了撇嘴,看了看小和尚粉雕玉琢的小模样,摸了摸自己指间戴的指环。
“阿舍啊,你昨天晚上是去做什么了?”
“我体质特殊,对瘴气妖邪有很强的感知能力。昨夜将要休憩之机,忽感于柳林有浓郁的瘴气四散逃逸,便前去查看。若不及时修补,恐怕会后患无穷。”
“我前去寻你,看见你和那个白衣少年晕倒在柳林之中,你是灵力运转枯竭受损,他是?”般若总觉得那个少年有许多不详之处,想要尽可能把控住事态,自己现在还蛮喜欢小和尚的,就当,就当是抱他那天护着自己的恩情吧。
“我也不知,我前去封印时,他就已经晕眩倒地。查看他气息,并未发现什么不妥之处,或许也是前去除瘴,不敌受伤。”阿舍将自己的所见一一点明。
“好啦。别想了,你一直修养到现在,都要中午了,肯定饿了吧,我带你去吃饭。”般若拉起阿舍,十分娴熟的为他记好垂襟。
阿舍连连后躲,他自小少有人近身,师父常常教授他做人的男女之别,男女受授不亲,自己是修行之人,更要保持男女大妨,切不可坏人名节。“女施主,你...男女受授不亲,阿舍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