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拦了一下德音:“无妨。”然后把手从殷恒光的禁锢下挣脱出来:“惊鹊回澶州了,你若想见他,备三分薄酒,一两点心,往澶州南郊去吧。”
殷恒光厉声道:“你胡说!”
德音的声音也严厉起来:“少爷,您失礼了!”
“好喧哗。”殷希声不知什么时候也回来,加入了这场闹剧,“德音,你记好了,殷家没有少爷,既加冠,便是外人了。”
德音应了一声是。殷希声又转向殷恒光:“我还活着,你怎么敢踏进这里一步?”
殷恒光低下头:“父亲…”
殷希声冷冷道:“出去。”
殷恒光抬头看看殷希声,欲言又止,最后愤愤一甩袖,夺门而出。
转眼之间事态就发展到了我看不懂的程度,我扯扯殷希声的袖子,一脸茫然:“希希…”
殷希声看我一眼:“不关你事,这是殷氏的规矩,家中男丁加冠后出户,非父母亲丧,不得回归本家,我当年也是这样的。”
德音看着殷恒光夺门而出,到底是他从小看着大的孩子,追出去几步,又停在门边,回身请示道:“那少…归明…?”
“随他去吧,到底是年轻人。”殷恒光叹了口气,“德音,我们都老了。”
我站在殷希声身边,没有说话。德音扶着门往外望了又望,最终还是收回视线,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叶鸣蝉这几天早出晚归,神神秘秘不知在忙些什么,直到今天才告诉我,说他在州府里找了个教头的工作。
我还颇有一些吃惊,行走江湖的路数和行军打仗的路数是不同的,打得好一套绝世拳法的人,也不一定教得好一支普通卫队。叶鸣蝉看出了我的怀疑,道:“我说过,我记住了很多东西。”
叶鸣蝉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看过记住的东西不可胜数,用起来当真是融各派之精,取百家之长。若只以理论记,恐怕叶鸣蝉已经是当世不可多得的宗师级别了。
我点点头:“那也好,能安定下来总是好的。”
叶鸣蝉心情很好,和我说了不少东西,大多是关于日后的计划之类的,我一边听,一边点头,时不时应答一声。
叶鸣蝉问我:“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我说,“我没有,你做主。”
叶鸣蝉看了我一会儿,突然道:“跟我来。”也不等我应好是不好,拉上我就走,穿过闹市,走过窄巷,七转八绕,最后到了一处荒地。
叶鸣蝉指着那块地方,说:“这里,我都买下来了。”
我一看这片荒地不小,大约是个移平了的山头,临近有河流经过,风景不算特别好,但在深州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已经是不可多得的好地块了。
我问:“哪里?”
叶鸣蝉伸手,从左到右一划:“这里,一整片,都是我们的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没记错,叶鸣蝉用的钱好像还是从我身上没收的。看着这块荒地,我好肉疼。
叶鸣蝉说:“等以后起了屋…”
这么一大片山头…我不由道:“安…安得广厦千万间…”
“只起一间。”叶鸣蝉低下头看我,“你和我,只一间。”
我估算了一下这未来的一间屋的面积,无奈道:“好吧,你可能要骑着马来见我了。”
我畅想了一下:每天,我从床上醒来,跨越半个山头去洗漱更衣,再翻山越岭回来用早膳,用完早膳,叶鸣蝉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如神秀公子乘风而来一般,载我去洁口。
到底是我有病还是叶鸣蝉有病啊?
“想什么呢?”叶鸣蝉扳正我的肩膀,把我转向他,“就起一间小屋,够你我住就好了。剩余的地方可以用来种花种菜,随你开心,怎样都好。”
我犹豫了半晌,还是跟叶鸣蝉说了:“你…”
“我?”
“你好败家哦…”
这话也不知哪里不妥,竟然惹得叶鸣蝉笑起来,他边笑边道:“败的我们的家,你不高兴了?是我不好,下次注意。”
我挑起一边眉毛,总觉得他这话不可信。俗话讲,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男人,你的名字叫不靠谱。
第84章醒来觉得甚是爱你
观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