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有什么好看?”叶鸣蝉失笑,“还看什么呢——看我。”
“不看你。”我说,“你有什么好看,我看蚂蚁。”
“我说蚂蚁不好看,你说我不好看,我们各持己见。”叶鸣蝉臂上挎着一个我,仍是脚步轻松地往小楼的方向走,“那说个你我都赞同的,蚂蚁和叶鸣蝉都没有楼岚起好看,可不可以?”
我折下腰,软瘫瘫的一条坠在叶鸣蝉手上:“勉强可以。马马虎虎。”可以加三天,但加减抵扣,还是要扣掉叶鸣蝉七天。
叶鸣蝉一手掏钥匙开门,仿佛看穿我内心一样,默契问道:“那我还有几天时间啊?”
我叉开食中二指,戳到叶鸣蝉面前。
“扣两天?”
“七天。”但我大人大量,“但给你一次赚回两天的机会。”
“那我要好好把握。”叶鸣蝉沉思,“亲吻可不可以?”
“不可以。”我无情拒绝。
“亲脸可不可以?”
“不可以。”
“亲鼻尖也不行?”
“不行。你怎么就知道亲啊。”
“不怪我。”叶鸣蝉说,“要怪就怪叶鸣蝉,他看见你就想亲你。”
男人,啧啧。我皱皱鼻子:“那不行,楼岚起说以后亲几下都不能加时了。”
“那太好了。”叶鸣蝉扶着我的肩膀把我摆正,我活动活动手脚,又找回一身骨头,不再软绵绵地瘫着,自己端正站好。
“我还怕亲得多了,被误会只为了加时。”叶鸣蝉唇角弯弯,眉眼也弯弯,“都怪叶鸣蝉,是他想给你很多很多个亲吻。”说着就靠过来亲下来。
哇,男人,啧啧啧。
小楼外的花是真的开得美,大朵大朵的怒放花盏连成大片大片的缤纷汪洋。站在楼下看时,是一幅舒展开的画卷;站在楼上看时,是一张席地幕天的被毯。
我指着楼下的花毯对叶鸣蝉说:“在里面打滚,一定很舒服。”
叶鸣蝉不知在想什么,看看花,又看看我,半晌,才沉着眼眸,将视线落定在我身上:“嗯。”
花毯的中心和边缘,都是一片灿金,重瓣的小花挤挤挨挨的簇在一起,早起的时候,晨光刚刚拨开云雾,金色的小花在曙光金芒中更加娇艳,看得人心喜。
我问叶鸣蝉:“这个好不好种啊?我想种进盆里,端到楼上去。”
“这是金盏花,花期只在这两月,等到花不开了,你还种吗?”叶鸣蝉不答反问。
我哼哼唧唧道:“唔…名字好听,我要养在小金盏里,你快去拿铲子。”
叶鸣蝉人没有动:“种下要勤松土,水肥都要适量,不能多,也不能少,覆土也要记得添…”
我边听边嘟哝:“娇气…”
“你怎么敢说花儿娇气?”叶鸣蝉笑,“金盏花可不能算娇气。”
我一冲动,揪下一片花瓣来:“我最娇气!你快去拿铲子!你松土你施肥你浇水不开花儿你也养它!”
叶鸣蝉笑问:“那你做什么?”
我理直气壮:“我负责娇气。”
“好好好。”叶鸣蝉终于肯动,“我去拿铲子,我松土我施肥我浇水,花不开花儿我也养它,你最娇气我也最喜欢你。”
我蹲在地上捂耳朵,两手笼出小半圆罩在两边耳朵上,留了虎口的地方给耳朵通风。如果不能尽快散热,一定又会被拿了铲子回来的叶鸣蝉看见红彤彤的耳尖,我才不要。
男人,就是不能让他膨胀。我愤愤地想。
第94章逢春
观颐
男人,是真的不能让他膨胀。
种在小金盏里的金盏花被放在了二楼窗台,几天里我给它挪了不下十次位子,就为了朝阳初起的金芒能满照花盏,盛一杯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