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东一把推开了谢金,“离我远点,你个死变态。”
谢金也不恼,摸着下巴看着李鹤东,嘴角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明明是只奶猫,还硬要装老虎。
有趣。
李鹤东被谢金盯得不自在,以为他已经猜到了什么,或者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决定还是坦白从宽,先断了他的念想。“我晚餐吃的奶油蛋糕,这味儿估计就是从这儿来的。”
“奶油蛋糕?”谢金饶有兴趣地看着李鹤东,“你喜欢吃那玩意儿?”
“谈不上喜欢,能吃就行。”李鹤东对吃的是真没太大讲究,能吃则成,吃饱就行,“今儿我们店长助理过生日。”
“店长助理过生日?”谢金急得“腾”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两手往随身口袋摸了一回,又失望地摊开手,“可惜了,今儿出门急了,身上没带什么好东西作礼物。”
“哎哎哎,你送什么礼啊?”李鹤东见状,伸手就去拉谢金,“我老板,又不是你老板。”
“你不懂,有些礼该送还得送。”谢金一副长辈看小辈的语气,“哎,我问你,你什么时候下班?下班后有空吗?”
“平时是凌晨,今天可能会早一点。”李鹤东以为谢金又要拉他喝酒去,“我跟你说,今天我可没空和你去。上回早退害我被扣了钱,今天下班后还要庆生,没空陪你。”
“我那时候哪知道你是这儿员工啊。我今儿才知道。”谢金反应很快,“也就是说,你们还没给他庆生呢?正好,待会儿庆生带上我吧。”
“庆生都是我们员工去,带你干嘛?”李鹤东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自己数数,你来酒吧多少回了,是不是回回都看到我?就这样还不知道我是员工?你是不是傻?”
“我这不是,把你当成是这儿的常客呢嘛!这儿员工都穿着制服呢,也没见你穿啊。”谢金又舔着脸,好言好语地靠了过去,“小刀疤,你也知道我是常来的,带我去见见又何妨呢?再说了,我谢金在这一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带我去,岂不是很有面子?”
“你也知道你是大人物啊——天天追在人屁股后面‘小刀疤’‘小刀疤’地叫,也不怕人笑话。”李鹤东侧坐着,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笑容。他难得对着谢金笑,笑得却颇有深意;半边面孔笼着阴影,有些骇人,“你说呢,‘师爷’谢金?”
“意思是要我改口了?”谢金回以微笑,“四海为家的浪子,以命相搏的赌徒,‘社会李冬’?”
“我不叫李冬。”李鹤东显然对这个称呼并不满意,“我叫李鹤东。”
“啊,我记错了。”谢金双手背在身后,酸士穷儒一般小小地踱步一圈,又转回到李鹤东面前来,“应当是‘忠臣孝子’李鹤东,对么?”
“哼,师爷既然知道我的名字,又何必那样称呼我?”李鹤东冷笑道,“爷们儿家的,不嫌恶心。”
“当然不觉得。”谢金一条腿立着,另一条腿却跪立支撑在沙发上,向前探出身子去,擒住了李鹤东的下巴,“有人自诩铁骨硬汉却一身奶香,就有人贵为王孙大家但不嫌恶心。奶东,你说是不是?”
“放开!”李鹤东打开谢金勾住他下巴的手,反手就是一把九孔大环刀招呼了出来。手上微微收力,刀准确无误地停在向一旁躲开的谢金左肩向上几公分,明晃晃地架在两人中间,“别这么叫我。”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谢金笑得灿烂,一边用手背推开了悬在肩上那把未开刃的刀。
李鹤东一时被这笑容迷了眼,只觉得之前谢金身上那股子味道又浓了几分,香气从鼻子里溜进去,在大脑里蔓延开来,麻痹了全身。
“当啷”一声,刀掉在了地上。
金属和地面碰撞的声音让他一瞬间清醒过来。强制性地定了定神,李鹤东清了清嗓子,又咽了口口水。
“叫我名字就好。”
谢金依旧笑着,在李鹤东身边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
“好的小东东。”
第10章十
阎鹤祥度过了一个非常快乐的生日。
郭麒麟的主动投怀送抱自是不必说了,店里那些个平日看起来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兄弟们,居然一个两个都提着蛋糕来见,这让他很是意外。再加上李鹤东又带来了谢金——大家始料未及之余,意外地发现谢金其实是个相当好相处的人,一伙儿嘻嘻哈哈地替他把生日过了。那八个大蛋糕,十六个人连晚饭带宵夜也没能吃完,倒剩下不少,全让烧饼等人拿去打奶油大战了。最后大家伙儿脸上、身上糊着奶油,在洗手间前排起长队,等着轮到自己进去洗干净;高峰、孙越两个幸免遇难的大辈儿则在外面帮着清理沾了奶油的墙面桌面和地板,高峰还顺手,替栾云平把今日的酒杯器皿都洗干净了。
当然这一场生日闹下来,从中得益的不只是阎鹤祥一人。孙越在家撸了半天的猫,撸到神采飞扬爽歪歪;杨九郎一直小眼巴叉地惦记着“和辫儿一起逛街”的想法终于成为了现实,以至于他开始单方面地将这件事美化成了“我跟辫儿约会”;孟鹤堂从乐器店出来后,在陪周九良逛街时替他买了一个恐龙玩偶,结果小孩儿二话不说,拿出攒的私房钱,也给他买了一个胡萝卜抱枕;张九龄又跟王九龙扯起了那两百块钱的事,无意中发现对方也在玩同一款手游,王九龙因此喜提开黑队友一个;黄白俩人在为选蛋糕奶油的颜色上闹了不愉快后,猛然意识到对方选的颜色是自己的肤色,夫夫感情重归于好;烧饼打着买派对用品的借口拉着小四玩了半天,在鬼屋里成功牵到了小四的手;奶油大战后,金东两人在路灯杆子下为“我不奶你才奶”拌了半个小时的嘴,谢金借机要壁咚李鹤东,然后收获了爱的巴掌印儿一个。
“哼哼,我跟你们说,”烧饼为自己有了实质性的进展表示非常的骄傲非常的自满,哪怕其实他的进展只有一小小步,“昨儿哥哥我可男人了!那鬼屋里到黑漆麻乌的,什么都看不清,四儿吓得声儿都抖了。我上前一步,牵起他的手就走,他也没放开。”
“切,你还好意思说。”王九龙白了烧饼一眼,“明知道四哥怕鬼,你还让他打头阵?说这话你就丧良心!”
“不让他吓着,还怎么显示我勇敢贴心又会照顾人啊?”烧饼说着用手肘捅了捅一旁护理三弦的周九良,“哎九良,没记错的话,你家孟哥好像也怕鬼?有空也带去鬼屋走一遭呗,保准你手到擒来。”
“不了。”周九良头都没抬,拿着块小干毛巾认认真真地在擦三弦,“孟哥受不得吓。”
“话说九良哥,你怎么在店里坐着。”王九龙难得在白天见到周九良,不免好奇,“孟哥呢?”
“和辫儿哥逛街去了。”周九良放下毛巾,拿起三弦左右打量着,“九郎也跟去了。”
“嗐!杨九郎!”烧饼对杨九郎的行为表示不屑,“他就是辫儿一跟屁虫。辫儿走到哪儿,周围方圆十米内绝对能找到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