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易潇躺在床上,只觉得心中火烧火燎,焦躁难耐,却找不到宣泄口。他不由咬牙,大清早火气本就旺,还来这招。
陵柏却没看出他的异样,将帕子放在盆里搓洗。看着盆里一片血红,又有些心疼。
恰在此时,屋门突然被敲响。陵柏一皱眉,会来敲门的只有肖家人,不知道他们又打什么主意。
陵柏拉开门,就看见肖婉儿正站在门口,冲他微笑道:“我想求见薛公子”
陵柏听见她低声细语地,身子不由一抖,想起昨晚那双将他推到刀下的手来,“我家少爷不见客”
跟在肖婉儿身后的婢女顿时大怒,“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不见就是不见。”陵柏双手抱胸,“谁知道你们是什么人?”
婢女正要反驳,却被肖婉儿拉住手臂。她冲陵柏微微躬身,拿出一个小盒子,“小女是来送药的。”
陵柏看了一眼药,笑道:“我们公子有自己的伤药,恐怕肖小姐这药,没什么用处。您还是请回吧。”
因为对于肖家的感官已经降到了低谷,陵柏说话半点不留情面。肖婉儿顿时气得脸都红了,但是她还是勉强扯出一抹笑来,“小女还有些话想同薛公子说。”
陵柏张开口,想继续赶人,就听见屋内传来薛易潇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陵柏一撇嘴,默默侧身让出路,冷声道:“进去吧。”
肖婉儿笑着谢过,捧着药盒进去。陵柏正要跟上,一旁的婢女猛地将门关上,整个人贴在门上,拦住去路,还瞪了他一眼,“狐假虎威。”
陵柏冷笑一声,双手抱胸,样子极其嚣张,“没办法,谁让我背靠老虎呢。”
那婢女气得瞪眼,陵柏看她这样子更加高兴,继续补刀,“有本事你也找只老虎靠一靠啊,能找到吗?”
那婢女气得直咬牙,陵柏翻了个白眼,“让开。”
“不让。”令爱要推开她,那婢女却突然一挺胸,“怎么?非礼啊。”
陵柏大惊,急忙退后两步,指着她怒道:“你……你知不知羞。”
因为有这个人拦着,陵柏只能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等,等到肖婉儿出来,他便甩袖进去,将门重新关上。
陵柏快步走到薛易潇身边,看他正把玩着那个肖婉儿送来的药,不由更气,“公子不会真喜欢那个肖婉儿吧?”
他一说,心中更加担心,这个肖婉儿的淑女作态都是装出来,本来面目,应该能算作是……豪爽?不会公子就喜欢这种心坏的女人吧。那可不行,这个人之前就想他死,要是公子看上她,那他岂不是要完蛋?
陵柏越想越觉得要断绝了薛易潇的心思,忙坐到他的床边道:“公子别看这药了,说不定有毒呢,那些人指不定怎么害你。”
薛易潇轻笑一声,将药递给他。陵柏急忙接下来,放到远处的桌子上,就听薛易潇说:“那药是好药,对皮肉伤最有效。”
陵柏顿时又纠结了,将药又拿回来,“那公子要吃吗?早些康复比较重要。”
薛易潇没接,趴在床上,眼睛眯起来,问道:“刚才怎么没进来,在外面干什么呢?可是那个什么春华跟着来了?”
陵柏觉得他说话的腔调有些怪,但是却也没细想,“不是,是个不知羞的婢女,扒在门上,不让我进来。”他抱怨完了,又仰头想了想,“好像进了肖家,就没看到春华了,她去哪里了?”
薛易潇皱起眉,“春华能跟在肖家小姐身边出门,一定是个贴身丫鬟,结果却至今不见身影,看来这个婢女绝不普通。”
陵柏听了这话,不由皱眉,担心春华出事。对于这个小姑娘,他还蛮喜欢的,有些羞涩,但是内里却很温柔大方。
陵柏想着,突然发现自己被带偏了,马上又拉回思绪,“那个肖婉儿到底和公子说了什么?”
“直呼人家闺名可不太礼貌。”薛易潇嘴上指出陵柏的错处,心里却很是受用,“也没什么,无非就是来道歉,顺便来装装可怜。估计肖老爷猜到我们怀疑他了,让她来给我们讲个陈年往事。只是这故事里有多少真多少假,就不得而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双更结束,撒花
第20章风流的二十天
在肖婉儿的故事中,肖家是个大善人,在韦城中一直乐善好施,受到城中居民的喜爱。
因为常给施舍,肖家经常四散家财,故而肖婉儿幼年过得并不很好。但是就算如此他她也没有怨言,看到居民幸福,她也很快乐。
肖家是开药铺的,韦城中不止一家药铺,最厉害的便是城南的孟家。孟家为了垄断药材来源,一直把控着进货来源。本来肖家没什么意见,都是治病救人,但是没想到孟家居然在药材中掺假。这件事被肖老爷捅出来后,孟家便渐渐衰落了。他们家的儿子孟瑞心怀怨恨,便来到肖家烧杀抢掠,坏事做绝。
陵柏听完了故事,嗤笑一声,“这还真是编的好故事,肖家真像她说得那么好,她就不会把我推到刀下了。”
薛易潇点点头,“的确,不过这个故事的唯一一个好处,就是告诉我们孟瑞这个人的存在。听起来这像是当年的药铺之争,恐怕其中另有隐情。”
陵柏叹口气,又将手里的药往前递了递,“真是的,那些官府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些事都不去调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