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妥帖的法子?”凤娘恨不得老爷一怒之下打死和襄了事,可又不敢当着柳隽修的面明说,只得转动脑筋说道:“保住隽修还是气死老爷,你怎么选吧?”
春云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凤娘还一心在火上泼油,不由地急火攻心。突然腹中剧痛,她指着凤娘却说不出话来,慢慢地手垂下来捂着肚子,脸皱成了一团。
凤娘十分意外地看着眼前的变故,似乎猜到了什么。
群兰和秋芫见状,当即惊叫着跑过去扶住春云,大喊道:“夫人!你怎么啦夫人?别吓我们啊。”
柳员外也吃了一惊,刚要上前就听到春云痛苦地说:
“肚子,我肚子好疼……”
“啊?这是怎么回事?”秋芫六神无主,求救地看向柳员外。
柳隽修反应快,大喊道:“叫大夫过来!大夫不是就在门房,快叫过来!”
一语惊醒众人。
趁着大夫过来的空档,柳员外指挥着群兰和秋芫把春云放平,两人力气不够,立刻又上前来几个婆子,一起抬着春云放到旁边墙根处的矮榻上。
“春云,你忍着点,大夫这就过来了。”柳员外耐心地哄着,回头对身后的人喊:“快点,快去催催!”
春云脸色发白,额角全都是汗水,抓着柳员外的手,说道:“老爷……今日若保不住……这孩子,我自请带着和襄……离开柳家。”
“你在胡说些什么?”柳员外着急地说:“我听你的,我听你的,不打死他们两个。”
就在这时有小厮喊道:“老爷,大夫来啦!”
柳员外赶紧让开,一个半百年纪大夫赶紧上前。柳员外顾不得男女大防,主动举着春云的手腕递给那大夫,道:“有劳先生,快给看看。”
一时祠堂内外安静下来,全都屏气凝神看着大夫的背影。
柳隽修想到和襄跟前去,不小心把挡在旁边的凤娘碰了一下,也不理会她,就跪着走到和襄身边。低下身轻唤道:“和襄,和襄!”
和襄微微颤抖,似乎有些昏迷了。
终于大夫放下春云的手腕,说道:“万幸万幸!”
柳员外一听不是坏话,赶紧问道:“还请先生明示,我夫人怎么样了?有没有大碍?”
大夫道:“老夫早晨替夫人诊脉,夫人已有一个月的身孕了。不过――”
大夫没说完,柳员外就高兴起来,听到不过二字,赶紧收敛下来,追问:“还有什么?”
“夫人胎像不稳,不宜激动。否则后果非常严重啊。”
柳员外一颗心放下来,忙不迭地说:“是是是,我这就记下了,绝不敢再大意。”
“安全起见,老夫留个保胎方子,每日晚饭后趁热服下,可保无虞。”
“多谢大夫。”
当即让人带着大夫去门房稍等,又命人到账房领些银子打点。
回过头来,柳员外握住春云的手,倍加怜惜地说:“春云,你怎么这么不知爱惜自己,差点就伤到我们的孩子了。”
春云道:“老爷可信我吗?”
柳员外知道她说的是带和襄离开柳家的事,可他不想去想之前的那句话,赶忙说道:“放心,春云,为夫谁都可以不信,却不会不信你。”
这话听在凤娘耳朵里,犹如最猛烈的暴风雨,身心俱痛。
柳员外道:“你先等等,为夫先收拾了这两个逆子,再送你回房去。”
春云抓着他不让他走,问道:“老爷打算如何处置?他们毕竟年轻,难不成非要闹出人命不可吗?”
柳员外生怕她多思多虑,伤到身体,立刻软话道:“为夫不会伤害他们的性命,你放心吧。”
春云哪能放心,知道有凤娘在旁边煽风点火,不定回头两个少年就会受到伤害。于是当即说道:“老爷今日发怒,是因为他们悖逆人伦。不如将他们关到各自院里去,让人看着不许再见,以观后效如何?”
柳员外一时沉吟不语。
春云又道:“无论是打死还是打伤都是节外生枝,平添郁闷。暂且搁置些时日,春云相信等老爷冷静了,会想出个更妥帖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