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夏腿脚不利落,赶了个羊拉的雪橇,坐在上面。
在爱河上沿着怒江的分枝的地方又折回来从西面靠近戴德思的营地,这个方向正是黑山的方向,不能让西门塔发现他们其实和邻居只隔着一道山梁。
他们出门前都画了妆,换上破烂的兽皮,露着小腿,雪地靴也被他们迈在附近的草地里。
羊也栓在草丛里,给了一把红薯秧子,老实的在哪里啃着,和雪橇车一起盖上草,
脸上抹上草原上燃烧的黑灰和泥巴,一条一条的,看不出这段时间养的又白又红润的脸色,只觉得这几个人衣着褴褛,离饿死,冻死不远了。
很快营地的人发现了他们,马上有人举着长矛冲出来包围了他们几个。
戴德思从后面出现,老夏急忙一瘸一拐的迎上去:
“这不是戴德思老弟吗?我夏罗桑部落的啊。”
戴德思鄙视的看着这一伙比自己还惨的人:“哦,老夏啊,差点认不出啦。”
老夏急忙说:“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去阿鲁古雅部落了吗?”
戴德思没有回答,反问到:“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没有去阿鲁古雅呢?”
老夏叹口气,拔开胸口给他看剑齿虎凶残的挠伤,狰狞的伤口,暗红色的翻着。
“秋天我们刚迁徙没多久,就被剑齿虎挠了,骨头都露出来了,没办法跟部落里的人一起迁徙了。没办法就留下来了。”
“你们就这几个人?”戴德思打量着这几个老弱病残。
“唉,是啊,部落里把我们几个老弱病残的留下了。”老夏搓着手,显得很拘禁的说
“戴德思老弟,我知道这个请求挺过分的,你看能不能收留我们?
这是我儿子,这是我侄子,他们都是勇士,能打猎的。
他们舍不得丢下我,非得跟着我。
你看行不行?”
戴德思眼睛一转:“你们部落去阿鲁古雅了?我们怎么没遇见?”
“你们从那条路上去的?”老夏问,
“他们从那条路上去的。”戴德思反问。
“我们在西边的大荒山分手的,就不知道他们走那一条路去的了。”
戴德思问不出什么破绽来,再说老夏这个老头受伤又老了,被放养是很正常不过的。
看着大山和别克,还行,骨头架子在哪里支着,魁梧高大,点头;“行,这两个勇士留下,你走吧。”
老夏急忙拉着大山和别克:“别呀,戴德思老弟,你要留下他俩,余下我们几个就更别活了。
你要是留就全留下,不留,我们都走。”
戴德思凶相毕露:“你走不走?我们部落的老人都放养了,还养着你这个老杀才?”
用力推了老夏一把,老夏借势蹲坐在地上:“大山,别克,你们别走啊。”
大山故意说:“我们也想跟你一起熬过冬天的,可是看样子,我们带着你们几个,大家都得死。对不起啊,阿叔。”
别克不说话,也不动。
老夏见无望了:“戴德思老弟,你能不能给我们几个一口吃的?我们昨天都没吃过东西啊。”
戴德思大笑:“哈哈,我们自己吃的都不够了,还给你吃的?要不是你人老了,肉不好吃,我们就把你们几个吃了。”
老夏假装打了个哆嗦:‘我们走,我们走。”
戴德思看他老朽的模样,又幸灾乐祸的说:“看在我们认识多年的分上,告诉你个消息。
你那夏罗桑部落就是到了阿鲁古雅部落也只有当人家奴隶的份儿了。”
老夏惊大了嘴巴:“你说什么?奴隶?就是那种只干活不给吃的,还挨打挨骂,的人?”
戴德思看他也翻不起什么浪来了,也许今年冬天就冻死在这个荒野了“告诉你吧。
我们部落快要走到阿鲁古雅部落的时候,遇见一个逃出来的人,他告诉我们,阿鲁古雅今年把所有去他们部落的山洞过冬的部落都变成他们的奴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