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一扯着嘴角冷笑,“合着您现在还不算膨胀?你说你咋就还不上天呢!”
脸大入盆的老家伙。
“开玩笑,我上天,天上的那群心怀叵测的老狐狸还不得气得下来。”
上天?未央宫?不了不了,这辈子都不可能上天了。
“我以为你很乐意气得他们下来。”
“这哪能啊,”连城掏了掏耳朵,“他们下来了,我还怎么快活,我又不傻,九霄三十三天我又不是没去过,就一个,大,冷,没了。”
清一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出息。”停了弦音,话锋一转,“你说,他来这里做什么?你是不是暴露了。”
他?皇朝未央宫那位。
清一心思百转。
今时不同往日,当初那小孩儿在北国,是西隅公子的身份,下贱宦官的生活,不,比宦官都不如,宦官都能欺负他。
狗饭猪食,鞭打人凳,人人践踏,处处遭白眼,清一至今都记得那小孩儿一手臂层层叠叠的鞭伤剑痕,历历在目。
如今,当年那个可怜的小孩已然是三千界的第一人。
所以说,世道命途这东西,当真是不好说,尤其是和连语佛扯上点关系的,更了不得。
连语佛这没心没肺的混账东西,走五步能撩三步的奇人,燕过不留影,风过不留痕,撩了人,拍拍屁股就跑,从不管他人泥足深陷头破血流。
无情的表示:没道理旁人喜欢他,就赖他,那他一年到头也负责不过来。
就这点,连语佛和清一倒是出奇一致。
连语佛这人从小就傲得很,又贼凶贼狂,一言不合抄起板砖就干架。
要么被人打死,要么打死他人。看连大爷现在活的好好的,就知道他有多能耐了。
唯独那瘦不伶仃的小孩儿心思深沉,剑走偏锋,硬的不行来软的,都十四五岁的人了,半分男子气概都不要,一年到头扮可怜刷存在感。
偏偏吧,连语佛‘怜香惜玉’,还就吃他那一套,觉得那小东西无依无靠可怜兮兮,不过渴望亲情,拿他当父亲。
父亲……
乐呵呵的自以为是,以为白捡了个儿子养。
是啊,儿子,你儿子暗地里阴搓搓老早就想睡你了,你知不知道啊,亲爹。
傻子。
清一混迹风月多年,要看不出那小东西的狼子野心,他真是白活一场。小东西当年对连语佛要没动点歪心思,他就从锦城巨佛上头跳下去,以死谢罪。
千年了,死了又活,这猪脑子搁什么堵了,一点‘大难临头’的感觉都没有。
比如现在,还无知无觉的那边作死。
“怎么可能,我和那小孩儿又没什么深仇大恨和特殊交情,找我做甚?。”手指往矮桌勾了勾,茶盏烟气一散,再一转便在连城手里。
轻抿一口,先回味了一番茶香,安抚清一:“别多想,我这出来不过十天,就是有人见了我,也没那么快就传未央宫去了。”
“你想想这锦城不夜天,芙蓉帐女儿香,还不许人过来听听小曲,喝喝小酒,摸摸小手,男人来这你说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女人,然后互相睡个觉,不然把酒言欢论诗词歌赋?”
他朝清一看了一眼,那眼神,活脱脱的还是那个偷看姑娘洗澡的小流氓。
清一道:“他已经是三千界的皇帝了,连大奸臣,是三千界,不是南国,也不是北国,是天,地,人,三界之主。”
连城若有所思的摩擦着下颚,避重就轻道,“皇帝?秦始皇?这可就牛逼了,三皇五帝,这称呼不错,八成是宁绪的手笔。不是,皇帝怎么了,皇帝就不是男人,不能有个正常需求,又不是圣人。”
“你对宁绪倒是了解。”清一笑了一下,递了个白眼给他,“你怎么不多琢磨琢磨那小孩儿。”
连城诧异,“一鼻青脸肿爹不要娘不疼的小孩儿,我琢磨他干什么?”
再说了,《奸臣》一书,他已经死过一回,这都是没尾巴的后续,他现在又是个不存在的身份,就是男主也不能将他怎么着。
就是在原作,连大奸臣照样肆无忌惮,横行无忌。
不就一个死,看谁怕了谁。
清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问你,你是不是……”他往自己脑袋上一指,再指向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