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是出身魅妖一族嫡系的姑苏无妄狂一番他们也能理解,言蹊和嬴苏两个半血统的倚仗的是什么?
诸多疑问,他们是不敢再问的,问了的,就没再见过了。
新到的学子却不懂,他就在嬴苏身后,对前面与自己年纪相仿,看似被‘孤立’的少年有几分不解,确也是觉得自己着实不愿抬腿离他更近一步。
前方的少年,与他们同样的白衣,却是一身的仙风灵气,如遗世独立,不染尘埃。
同样的一件衣服,一般装扮,穿他身上钟灵毓秀,衬得他们‘人模狗样。’
一路上,离嬴苏越近的地方越安静,直到从石阶下山,嬴苏御剑离去,第一次见嬴苏的人方问道:“这人是谁啊。”
“还能是谁?宋甄的十九弟子,嬴苏。”
“什么来头。”
“没什么来头,听说是被捡回来的。”
“太渗人了,阴森森的。”
“能不渗人嘛,西郡抓鬼除怪那次碰巧与他同行,我就见他手指一划一划的,那些个修成人形的鬼怪的脑袋啊一个接一个掉,和刀切白萝卜似的,我们一个个在一旁看着全无用武之地,也不知他修的哪门术法,不像正道之法,比歪门邪道还歪门邪道。”
“你们说,为什么咱们归雪楼的那些内门弟子,一个比一个邪乎?”
这话没人敢回,略了过去。
有人听出来一点门道,“他不用剑?我记得宋甄的弟子皆修的是剑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这人神出鬼没,时常闭关,反正我是没见他用过剑的。”
“哎,你们说他和连城谁更厉害。”
“这连城又是谁。”
这人一出声,早来的学子们皆是一笑,其中一人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道:“以后啊你慢慢就知道了,我跟你说,你要三月前来这,日日可看到归雪楼的女修聚集一处,百花争艳的盛况。”
“为何?”
百花争艳?争什么?
归雪楼的女修们也是清高,除了修炼还是修炼,各有自己的小团体,不是这个看不惯那个,就是这个瞧不惯那个,如何会聚集一处,巴不得不见才是。
“争什么?”一人嬉笑道,一脸‘也是你选了个好时候来’的羡慕,“自然是……”
就在这瞬间,言蹊从这说话之人身边走过,又是一阵缄默。
娘欸,怎么又是块冰。
……
言蹊和嬴苏虽说同出一门,却极少有交集,玄灵子教习散漫,不懂便问,他答,至于你能走到个什么地步,全凭个人修习。
说是玄灵子的入门弟子,也就占了一个‘有问必答,’除此之外,其他待遇并无差别。
嬴苏去的藏书阁,这个时辰是最清静的。
他在七楼,明日便可往八楼,其后再过些时日,再不用来此了。
藏书阁分八层,以阴阳八卦排列,书架贴着山脉往内延展,夹阁上满堆着书籍,语言各类,不是原版便是拓印,一个人若想全部看懂就必须迫使自己去学习相应的语言,了解相应的文化风俗。
如此行事,也就致使能从归雪楼正常出去的人,博古通今,似无所不知。
他在桌案席地坐下,一手执笔,一手翻书,侧对着大开的雕花窗户,举止端雅,碧眸如凝。
窗外,云卷云舒,一枝比类红梅的月隐玄灵横斜而过,落了一只正小憩的红蝶。
未到小半个时辰,空气里的脂粉味一道接着一道。
坐在七楼门口的管事摇了摇头,“造孽哦,招蜂引蝶的小混蛋又回来了。”他其实不知连城在八楼,但能让归雪楼的矜持的女修们这般动静的,除去那小混蛋不做他想。
小姑娘哦!肤浅!
隐隐约约的,嬴苏听到有女修轻声道,“真是连城吗?”
笔下一顿,八楼忽的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以及女子恼羞成怒的声音,“连语佛你又跳楼,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总是这样,见了她就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