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男人~裤子都没脱,一样不认人。
重尧极有眼色的退居一侧。燕山君在连城面前站定,双手插腰,上下一打量,眼神极其诡异。
“容情?你……”欲言又止。
听到容情这个名字,连城先是一愣,想着这位怕是找错了冤大头,容情是哪位?
就这么一小刻,连城一琢磨,方记起自己来玉阴山是顶着老乌龟家的名头。
容情这名字吧,啧~
也在同时,被摔地上的妲喜娘娘勾着滑落的衣裳,似笑非笑的看过来,话到嘴边,兀的一愣。
在此之前,她从来不会想象一个人能生出这样的一张脸。
一种夺人心魄的美……恣意,张扬,仿佛陌上静待的昙花终得一现,盛到极致。
不曾想,这位扰乱三千界未来权臣,竟生得如此好相貌。
一张脸,比月幽昙花都过分。
妲喜起身,不动声色的审视起来。
燕山君盯着连城左左右右走了半晌,终于将人确认,抓着他的手腕将人拉到楼台的栏杆,扬袖一挥,豪情万丈,“容情,我们再来赌一次。”
他这一系列如若蛇精病发羊癫疯的一举一动,突兀又熟稔,好似一个不服输也不会输,更不能输的孩子,对一次失败彻夜难眠,辗转反侧后,终于找到了扳回一局的机会,兴高采烈,急于证明自己。
连城惊诧,啥,啥玩意儿都?转念,又恍然想起燕山君这被自己一笔带过的暴君,原型是历史上赫赫有名遗传蛇精病的某家。
连城:“……”搬石头硬砸自己的脚。
不得不说,这挖的一大深坑自己跳进来了,一句‘去你大爷’连大后爹都没资格瞎哔哔。
对此境况,他亲娘若无其事的补刀,一针见血的表示:“儿子,又是你踹过的?”
说来惭愧,连小爷枉多活一世,七岁前因记忆有损,熊孩子一个,自小就立志扬言做三千界的天下第一剑,因不得要领,惩恶扬善不成,在雄霸一方,唯我独尊的道路上撒丫子越奔越近。
但凡看不顺眼,管姓甚名谁如何来历,连小爷是抄起来家伙就干架,头破血流也不再怕的,凭借一股‘不是你打死我,就是我打死你’的死倔和戾气,别说当时的同龄孩子,就是对连小爷冷言冷语的容呈一大家子都遭过殃,深受其害。
还别说,燕山君这样的,没准他不止踹过还拿板砖拍过。
倘若今日往坏处打算,连城想,他少不得再补一脚直接将人踹成脑瘫,溜之大吉。
燕山君半点没在成为脑瘫边缘徘徊的觉悟,反而疯狂的开始在作死的边缘来回试探。放开连城,自我陷入一段不堪回首的回忆,一脸缅怀,“当年输给你,孤一直铭记于心。”
往昔那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连城是不记得了,也不知道当初自己干了些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状让一个小孩儿耿耿于怀至今。他就知道蛇精病是没法根治的。
燕山君又道,“十数年不见你,今天孤教你些好玩的,我们好好乐一乐,再赌一场。”
说罢,根本不等连城应答,拍了拍手,再转向连城时,俊朗面容上缓缓的和煦微笑,在竹林幽光下显得异常狰狞扭曲,一字一句的道:“顺便,算是孤为你死而复生接风洗尘准备的一份大礼。”
连城满心底的‘不必,谢谢,不要’,脸上却不表露分毫。
看着燕山君‘邪魅狂狷’,一脸‘你做好准备,接下来我要搞死你’的阴沉笑意,连城有个极度不详的预感。
事实也证明,燕山君所谓的‘接风洗尘’之标新立异别具一格……令人发指。
点绛唇,是燕山君时常与大臣们玩的一类‘游戏,’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间里出现在某个官员的家中,让大臣的妻妾子女画着玫瑰唇,口含一颗青枣舞蹈,再让大臣站在高处以箭矢射向青枣。
若射中青枣落地,则此人无碍,逃过一劫,若不中,燕山君便拉弓射出第二箭。
燕山君的箭术不差,百步穿杨,然而,作为游戏的主导者,燕山君‘理所当然’的不会让结局皆大欢喜。
点绛唇,点绛唇,自然需有降色朱颜方不负其名。
燕山君嗜杀嗜血为病,鲜血能让他平复,亦能让他癫狂,他喜欢鲜血的味道,以及看到人们脸上的挣扎与恐惧,以此为乐。
……
竹林间忽的响起鼓声,妲喜独自坐在曲水流觞的一叶轻舟前,敲着一面朱色的小鼓,旋即,外间的琴姬低眉信手拨动琵琶,一旁白纸人般的宫中乐师拉响了水琴。
那一声儿,森冷绵长,有如厉鬼忽至,阴风阵阵。
曲子响了三两声,姚星竹便予连城说起了曲子的来历。
此音:鬼曲《招魂》,南国三大禁曲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