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蓦然大骂一声,急踩煞车,接着便听到刺耳的叽声後传来——「砰!」
完了!
瞬间,她整颗心都凉了,整个人犹如突然置身冰窖中,冷得发慌。
怎麽办?她撞到人了,现在该怎麽办?
她慌慌张张、急急忙忙的跳下车,有些手脚发软,跌跌撞撞的跑到被她撞飞的人面前。
对方双眼紧闭,头破血流的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死了吗?她心慌的想,她撞死人了吗?不会吧
她立刻蹲下身来,轻轻地拍打着对方的脸,同时出声唤道:「先生?先生!」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与害怕。
「嗯……」
对方蓦然发出一声虚弱的呻吟,虽然虚弱,但她却听得很清楚。
没有死,他没有死,太好了!
她顿时因松了一口气而全身瘫软的坐在马路上,不过很快她就清醒了过来,明白现在不是她庆幸的时候,她得赶紧将他送医才行。
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这段期间竟然没人也没车经过这条巷道,周围好像也看不到任何一个目击证人。
张仁靓松了一口气,这样应该就不会有人报警了,没人报警,她也就不用到警察局去做笔录了吧?她对员警和警察局都有恐惧症。
总之,她现在得赶紧将人送到医院去才行。
她转身跑去将车子开过来,然後使尽吃奶的力气将伤者拖上後座,关上车门,然後十万火急的朝附近医院飙过去。
「仁靓!」
「对不起,李佩。跟你借车,却发生车祸,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向你道歉。」
「先别说这个,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是肇事者,不是受害者。」
「对方伤得很严重吗?员警怎麽说?」
「我没报警。」
「真的吗?怎麽会?」
「没有目击者,所以也没人报警。至於我,你也知道我很怕员警和警察局。」
「那医院方面呢?你怎麽解释这个人是怎麽受伤的?」
「在家里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
「这样也行?」
「我用我弟的名字帮他挂号,因为太心急才没带到健保卡,医院没有怀疑。」
「你应该知道纸包不住火,等对方醒来坚持要报警,你也没办法阻止。」
「我知道,但是在他报警之前,我会用最大的诚意请求对方的原谅和和解。」
「如果对方狮子大开口的跟你要一百万的赔偿金呢?」
「……」
「你在考虑什麽呀,这有什麽好考虑的?当然是要报警呀。」
「……这事等发生了之後再说,现在暂时不用伤脑筋。」
「真是的,你到底为什麽这麽怕员警呀?他们是人民的保母,又不是会吃人的妖怪!」
「唔,总之有些原因就是了。」
薛浩然恢复神智时,第一个感受到的便是头痛欲裂的感觉与来自身旁两个女人对话的声音,为了转移对疼痛的感觉,他只能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两人的对话内容里。
结果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原来这两人中的其中一人就是开车撞到他的肇事者,而且对方不知为什麽好像很怕员警,所以没有报警,连送他到医院来,挂号都用她弟弟的身分作为掩护。
为此,他不由自主的想,难道那肇事者还是个有案在逃的通缉犯不成,要不然怎会如此惧怕员警,甚至连似乎是她朋友的人拿百万勒索赔偿来举例,她竟然还犹豫不决,真是令人费解。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
不对,这真的是太关他的事了,简直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正愁没有可以让他落脚藏身的地方,没想到才瞌睡就有人送枕头,真的是太好了!
计画瞬间就在他脑中成形。
「嗯~」他轻吟一声,缓缓地张开眼睛。
隐约听见了呻吟声,李佩一转头就看见病床上那头缠着纱布的病人睁开眼睛。
「他醒了。」她赶紧对仍未发现的张仁靓说。
闻言,张仁靓带着一丝紧张与胆怯缓步靠向病床,僵着身体,小心翼翼的开口朝床上的受害者道:「嗨,你醒了。你觉得怎麽样,还记得发生什麽事吗?」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床上的男人茫然的看着她问,然後抚着头说:「我的头好痛,我……是谁?」
张仁靓双目圆瞠,顿时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说什麽?你问我你是谁?难道你忘了自己是谁吗?」她着急的问,不知所措的转头与李佩对看了一眼。
李佩也是一脸惊愕与难以置信。
「你是谁?我……又是谁呢?为什麽我什麽都想不起来?为什麽?」男人捧着脑袋面露痛苦的说。
「看!」张仁靓完全没办法阻止自己爆粗口,她怎麽会遇到这种事呀?
「我去叫医生过来。」李佩对她说完便匆匆转身而去。
「你先冷静下来,你出了车祸撞到头——」张仁靓深吸一口气,安抚的对他说。
「车祸?」男人倏然看向她。
她一惊,倏地想起自己向医院撒的谎,赶紧改口,「不是,我说错了,是跌倒撞到头。从家里的楼梯上跌下来撞到头,所以才会受伤进了医院,至於你说你想不起自己是谁的事……这个——」
「仁靓,医生来了。」李佩及时出现。
「医生来了,先让他替你检查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