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她眼中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吧?
他觉得很憋屈,但却又无话可说,因为她说的没错,他这辈子的确从没有饥饿过,所以没办法理解她的做法。
但是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又不是没工作、没收入,手头紧可以向朋友借钱周转呀,有必要每天啃吐司过生活吗?根本就是在自虐还强词夺理,他差一点就被糊弄了。
「没钱是吗?拿去,多这一千块你就可以不必每天啃吐司了吧?」他走到她面前,将口袋里的一千块掏出来递给她。
「我不要你的钱。」她拒绝,把钱丢在桌上。
「然後想等你营养不良或体力不支倒下时,再把责任全往我身上推吗?」
「我的身体很好,你用不着担心。」
「可惜我天生习惯未雨绸缪。」说完,他一把抢走她手上的吐司,连同桌上那袋一起没收。「去吃饭,再让我看到你拿白吐司当午餐或晚餐的话,我会把吐司泡水直接丢进垃圾桶里。」他威胁她。
「你凭什麽管我要吃什麽?」她怒不可遏的起身道。
「就凭我是你的雇主,不想要一个病怏怏的管家这一点。」他理直气壮的说完,直接转身走向餐桌。
「喂!你不要太过分了薛浩然!」张仁靓再也受不了的尖声叫道。
薛浩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不爽吗?再也受不了我吗?」他问她。「那敢情好,我也有一样的感觉,所以,分期付款的事就到此为止好了,咱们采法律途径,直接到警察局解决吧。」
「不要拿员警威胁我!」张仁靓握紧拳头厉声道。
「我以为员警是人民的保母,而不是威胁的利器。」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说:「怎麽样,要到警察局解决吗?」
张仁靓气到浑身发抖,搞不懂自己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明,竟让她开车撞到这麽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平平都是车祸,虽然说姜妍是被撞,而她是撞人,但是同样都是因为车祸而遇到一个男人,为什麽姜妍可以碰到一个好男人,而她却撞到一个大烂人,不仅吃她、住她、奴没她,还动不动就拿员警来威胁她,她上辈子到底是欠了他什麽呀?
好生气、好生气,她真的好生气,但是却没办法不受他威胁。
她讨厌员警,光是想到他们她晚上就会作恶梦。
她知道自己有病,也知道这病的起因与由来,知道它并不是治不好。只不过因为它并不会影响日常生活,也不会影响身体健康,重点是治疗还要花钱,而且不知道要花多少,所以她在权衡利害後就将它摸视了,不过现在却很後侮。
早知道她会开车撞到一个恶魔,她就花钱治病了。真的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怎麽样?决定了吗?」他挑眉问她。
她用力的吁了一口气,没有应声,直接以走向餐桌的举动作为回答。
见状,薛浩然则是偷偷地松了一口气,还真怕她会气到豁出去哩。不过也因此让他更加好奇,她到底为什麽会如此惧怕员警?
「我事先申明,这些饭菜我是准备让你当今晚的晚餐,和明天的午餐的。我若吃了的话,你明天中午就只能吃吐司。」她面无表情的说。
「吃一餐吐司总比等管家病倒之後,三餐都得吃吐司、啃面包来得好吧?」他耸肩回道。
既然他都这麽说了,张仁靓也不想再多说什麽,拿了碗装了饭,便迳自到餐桌旁坐下,低头安静地吃起晚餐。
不过她没话说,不代表薛浩然也没话要说,相反的,他有一堆话要跟她说。
「客厅桌上那一千块你拿去买菜,以後晚餐你和我一起吃。我想多一千块的餐费,应该够我们撑到你领薪水吧?」他说。
她埋头吃饭,没有应声。
「够吗?如果不够,我再去跟隔壁的王妈妈借钱,反正一回生,二回熟。」见她不理他,他故意这麽说。
「不准你再向任何人开口借钱!」她倏地抬起头来,警告的瞪着他。
「不准?」他挑高眉头。
张仁靓蓦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语气放缓,重新开口。
「两千块已经够撑到我领薪水了,所以请你不要再向任何人借钱了,可以吗?谢谢你的合作。」她皮笑肉不笑的对他说道。
「说真的,我很怀疑你真的有这麽拮据吗?不是为了要演给我看,才故意在装可怜?」他沉默了一下,若有所思的开口。
她再次低头安静地吃饭,懒得理他。
「我想买台笔记型电脑。」须臾,他忽然说道。
「咳……」
她气到被饭粒呛到,顿时咳到不行,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他迅速起身去倒了一杯水来给她,同时燮眉道:「你是怎麽一回事,连吃饭都会呛到?」
「还不是你害的。」张仁靓边咳边说,又咳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停下来。
「为什麽是我害的?」他一脸莫名其妙。
「我跟你说我没钱,你到底要我说几次你才会相信?竟然还说要买笔电,你是魔鬼吗?真的想逼死我吗?」
她怒不可抑的瞪着他,真的快要受不了他我行我素、花钱如流水的行为了。重点是,她是真的没有闲钱可以供他挥霍。
略微犹豫了一下,她蓦然起身丢下一句,「你等我一下。」然後迅速转身进入自己的房间,一会儿之後就走出来。
「拿去。」她将自己的存款簿丢给他看。
「这是什麽?」他问她。
她没应声,反正事实胜於雄辩,她说愈多愈像是在狡辩,不如让他自己去看。
她一共有两本存款簿,一本是公司薪水汇入的帐户,一本则是为房贷所开的户头。他只要拿这两本存摺稍微对照一下里头的金钱流向,她平日所有的收入与支出便能一目了然,自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