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浩然像丢垃圾般的将那人往客厅地板上扔,同时开口冷冷地说了两个字,「报警。」
屋里的两人不约而同的顿时浑身一僵。
「求求你不要报警,我知道错了,这是我第一次犯案,我以後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我发誓。求求你不要报警,求求你!」歹徒跪趴在地上不断地乞求道。
张仁靓突然觉得对方的声音似乎有点熟悉,仔细一看,这才发现歹徒竟然是个熟人!
「你是路口早餐店老板娘的儿子?」张仁靓不敢相信的问道。
歹徒低着头,用手遮着脸不敢应声。
「你认识他?」薛浩然问道。
张仁靓没有应声,而是目不转睛的瞪着跪在地板上的年轻人,感觉全身发冷,因为她作梦都没想到袭击她的竟然会是左右邻居,竟然会是个熟人,而且还是个正在就读台湾第一学府的大学生。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吗?」她问他「你知道你妈辛苦赚钱给你上大学是为了什麽吗?不是为了要你作奸犯科,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你知道她若知道这件事会有多伤心吗?」
「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报警,不要告诉我妈,我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看他不断地磕头求饶,张仁靓虽然仍对刚才所发生的事感到心有余悸与愤怒,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心软了,尤其是想到那位经营早餐店,独自一个人抚养儿子长大的老板娘,她就更加狠不下心来。
「你走吧。」她开口说。
「等一下!我不同意就这样放他走,绝不同意。」薛浩然难以接受的插口道。
「那你想怎样?」她问他。
「报警。」他二话不说的回答。
「我觉得没那个必要,因为我只是被吓了一跳而已,并没有受伤。」
「所以,你的意思是非要受伤、被这个混球性侵了、伤害了,你才要报警吗?」他瞋目切齿的问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总、之,这件事除了报警处理,没有第二个选择。」他斩钉截铁的说完,迳自走到电话旁,伸手拿起话筒要报警。
「不要报警。」她迅速冲上前将他手中的话筒抢了过来,挂回话机上。
「让开。」他面无表情的对她说。
「你不要管这件事。」
「你说什麽?」
「我说这事你不要管,不管是要报警抓他或放他走都是我的事,不关你的事。」
「你说不关我的事。」他不敢置信的瞪着她。
「对,不关你的事。」
「好,很好。」薛浩然怒极反笑的点头道,「下次再碰到这种事,我会记得如你所愿的当个『不关我的事』的旁观者。」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进房间,「砰」一声将房门甩上。
张仁靓轻叹一口气,突然觉得好讨厌自己,因为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完全就是不识好歹,但是如果她不这样说,他会放弃报警吗?
不会,她知道。因为如果不是她讨厌员警,袭击她的人也不是早餐店老板娘的儿子的话,她也会二话不说就选择报警处理。可惜她的「如果」不成立。
「你还不走吗?」她看向仍跪在地板上的那家伙。
闻言,年轻男孩迅速地爬起来,转眼之间就跑得不见踪影,竟然连句对不起或谢谢都没说,实在太不懂礼貌了。
她疲惫的叹了口气,走去将大门关上,上锁,然後捡起先前掉落在地板上的皮包。
皮包里的牛肉汤面还是热的,但面可能已经糊了,即使没糊,相信以他现在的心情也不会接受这碗面吧?
她轻扯了下唇瓣,将汤面拿进厨房,拿出两个碗将汤与面分开装,然後等洗完澡,汤、面都凉了之後放进冰箱,可以当她明天的晚餐。
至於他嘛,她也懒得管了,就当一报还一报吧,昨天他气她,今天她气他,扯平了。
想罢,她又看了一眼他紧闭的房门,然後熄灯转身回房休息。明天她还要上班呢。
「不要……不要……」
半夜,张仁靓在睡梦中突然发出断断续续的吃语,身体也在瑟瑟发抖着,就像作了非常可怕的恶梦一样。
「不要……不……救我……」
「救我……救命!」
她突然一个剧烈的挣扎,大叫出一声救命,声音直接穿过墙,惊醒了睡在她隔壁的薛浩然。而她却还未醒来,继续沉睡、继续梦呓。
「不要……求求你……」
「不!走开……走开……你们都走开……」
「爸……妈……爷爷……我不要……口乌……不要……」
薛浩然被突如其来的大叫声惊醒後,侧耳倾听了一下,很快就找到扰人清梦的根源,他撇唇翻身,本想继续入睡的,怎知即使是隔了一道墙,在宁静的夜晚中她断断续续的吃语还是传了过来,扰得他根本无法入睡。
她到底是在作什麽梦?哪有人在作梦的时候还这麽耻噪的?
等等,那是什麽声音?她在哭吗?
「呜呜……呜……呜……」
该死,好像真的是哭声!
他迅速地翻身下床,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麽之前,人已经走出房间,来到她房门前,动手转动她房门的门把。
她的房门一推就开,让他有些惊讶她竟然没锁门?但这惊讶只维持了短短的一秒,他的注意力已被她的吃语声完全吸引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