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鸾道:“让他去我那儿吧,我正好看看焘儿是不是你说的这样。”
赵楹道:“你不怕麻烦就随你。”
严鸾道:“炜儿参加了今年的恩科,会试已经取中。殿试的时候,你就当他是一般的贡生,不必优待,但也别太严苛好么?”
赵楹道:“我能说不好吗,你为他费那么大心力。这一晚上光说他们的事了,你就没其他话和我说了么?”
严鸾笑道:“你想听什么?”
赵楹向严鸾凑近了些,在他耳边道:“我要听的话不是在这说的,是回到卧房里慢慢说的。”说着便拉起严鸾向寝殿走去。
自从王志雄被刑部拿了,王家也被刑部抄没了,抄出几万两银票,刑部都按赃证搜走。赵焘去找了刑部几次都是碰了钉子,本来心情就不好。他妻子王氏却每天没完没了的和他闹,要他去求赵楹。赵焘知道赵楹不可能会为他而放王志雄一马,自然不肯去。王氏却还不停的埋怨赵焘,两人终于大吵了一架,王氏便回了娘家。赵焘越发消沉,对礼部的差事十日倒有七八日不去。
这日赵焘在快中午的时候才到了礼部,杨潮看见赵焘,见了礼,道:“二殿下还不知道么?皇上已经下了口谕,让您去吏部理事。”
赵焘一愣,道:“吏部?严大人那儿?我昨天去朋友家饮酒,没回宫里,所以还没接到口谕。既然这样,我就先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持续日更,明天发番外
☆、贺年番外共剪西窗烛上
贺年番外共剪西窗烛上
这是一个发生在《雨魄云魂》番外《国朝旧事》之后,正文之前的故事。是贺年甜蜜番外哦。
新泰元年,秋。
对于刚刚登基的赵煊来说,做皇帝和之前做皇子最大的区别,就是终于结束了衣食无着、居无定所的日子。住在乾清宫,锦被软枕、琼瑶玉食,在赵煊看来已经是从前想也不敢想的奢望。不过,六岁的赵煊也有他的烦恼,就是那个他称之为“皇叔”的人,总是时时来找他的麻烦。虽然先生和他说,若不是这位“皇叔”赵楹,他便不能登上大宝,但是他还是从骨子里往外的惧怕这个所谓“恩人”。
这日退了朝,严鸾便来到昭仁殿,为赵煊讲读《资治通鉴》。只是还不到半个时辰,赵煊便说累了,一定要严鸾陪他下盘棋。严鸾知道赵煊刚学会下棋,瘾头大得很,便要赵煊答应只下一盘,这才吩咐太监将围棋子和棋盘摆上。
说是二人对弈,实则严鸾几乎每一步都让赵煊毁几次,直到严鸾也认为这步棋不错,才算将子落定。二人下的正高兴,忽然有太监来报:“陛下,王爷求见。”
不等赵煊说“请”,安王赵楹已经踱步进来。赵楹只对赵煊略一拱手,便算见过礼。也不等赵煊赐座,便直接坐在了日常来昭仁殿常坐的那把太师椅上。
严鸾忙起身,规规矩矩的给赵楹见了礼。
赵楹看了眼严鸾,道:“严大人平身吧,本王来见陛下,十次有九次严大人都在,看来倒是清闲的很。”
严鸾道:“回王爷,为陛下讲读,也是下官分内之事。”又对赵煊道:“陛下和王爷有要事相商。臣先告退了。”
赵煊忙道:“先生别走,一会儿皇叔说完话走了,我……朕还要接着和先生下棋呢。”
严鸾看向赵楹,似乎没有留自己的意思,便对赵煊道:“臣下午再来。”
赵煊却跳下刚才下棋坐的矮榻,拉住严鸾的袖口,道:“先生……”
严鸾低头看赵煊,见他满眼的恳求,知道他害怕单独和赵楹相处。便伸手握住赵煊的小手,刚要说话,却听赵楹道:“严大人就留在这吧,别弄得生离死别似的。”
严鸾对赵楹道:“是,王爷。”这才牵了赵煊的小手走回去,抱他到榻上,自己则站在赵煊旁边。赵煊的小手,始终紧紧握着严鸾。
赵楹看着眼前二人拉在一起的手,就觉得心里有股无名火往上顶,冷哼了一声,道:“按照祖制,陛下登基后,该当到陪都南京巡幸才是,臣已经找钦天监看过了,三天后就是吉日,到时臣就陪陛下去南京。”
赵煊一愣,道:“朕不想去南京。”
赵楹语气不善,几乎是训斥的道:“陛下如今是皇帝,哪能什么都由着自己性子?”
赵煊不敢再说不去,便对严鸾道:“先生陪我一起去吧。”
赵楹道:“严谕德留在京中有其他要务。”说完也不等赵煊反应,便走出了昭仁殿。
赵煊几乎要急哭了,晃着严鸾的胳膊道:“先生若不陪我去,皇叔一定每□□我背书。我若背不出,皇叔便罚我抄写。先生,我怕他……”
严鸾拍着赵煊的背安慰道:“煊儿别急,让先生想想办法。”
这一日赵煊都惶惶不安,严鸾便一直留在昭仁殿。直到和赵煊一起用了晚膳,这才告退出来。严鸾边往紫禁城外走边想,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就只剩了去求那人一条路。
严鸾坐轿到了安王府门口,门子不等严鸾下轿就已经报了进去。管家陆通亲自引着严鸾到了赵楹的书房。
严鸾在赵楹书房门口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跪在那里,这时已是深秋,又到了掌灯十分,天气已经十分清凉。那男孩却穿的甚是单薄,跪在那里微微发着抖,显然是因为犯了什么错而受罚。
严鸾虽有些诧异,但是也不能在王府无端询问,便装作没看见,往严鸾书房走。在这时却听见那男孩道:“是严叔父么?”
严鸾一愣,便像那男孩走了两步,借着陆通手里的灯笼仔细的辨认了好一会儿,方道:“你是……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