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话点醒了齐瞻竹,齐瞻竹能看到的剧情,刚好停在郜别进入森林前。
既然作者安排郜别进入森林,必然有什么要让他知道的事情……是什么呢?
齐瞻竹专注于思考,没有发现远处出现了个坐在雪橇上的女人,身穿着寒冰一般晶莹的晚礼服,正是因为她,周围才会变得寒冷。
《冰雪女王》。
郜别看见了那个坐在雪橇上的女人,晃了晃神,女王稍一抬手,几块碎裂的镜片向齐瞻竹飞去。
郜别喊了一声“小心”,下意识地替齐瞻竹挡下了碎片,碎片刺入他的皮肤,钻进他的身体,寒意迅速地在他身体里蔓延。
齐瞻竹听到警告,飞速回头,和刚才的童话人物不一样,这位女王身旁缠绕着影子独有的黑气。他只看见女人的侧颜,觉得这位女王的长相有些熟悉,一时想不起来,女人见攻击无效,催动雪橇离开了。
郜别靠在树旁打着哆嗦,齐瞻竹马上问:“哪里不舒服?”
在《冰雪女王》的故事里,魔镜能使人的性格变成另一种极端,魔镜的碎片飞进男孩的心里,使他的心变得丑恶。齐瞻竹一只手背在身后,随时准备着,要是主角出现了什么ooc反应,就马上把他……
郜别捂着心口,没有说话的力气,齐瞻竹扶着他靠着树坐下,紧张地等待着,看见郜别难受的样子,心中也很过意不去,犹豫着要不要帮他提前解脱。
“咳、咳。”郜别突然咳嗽两声。
齐瞻竹问:“怎么了?”
“好一些了,刚才好像吃了一整盘冰沙,头有点痛。”郜别捂着脑袋,不像在说谎。
齐瞻竹心情复杂地说:“这个比喻真是活灵活现。”
不知道郜别有没有听出齐瞻竹的吐槽意味,他捂着脑袋缓了好一会儿,抬头一看,齐瞻竹还保持着蹲在他面前的样子,高度紧张地看着自己。
其实齐瞻竹这样是因为担心剧情,但郜别将其理解为对自己的关怀,勉强扯了扯嘴角说:“不用担心,我没事,这附近的路我熟悉,往那边去应该能离开森林。”
齐瞻竹心事重重地点点头,起身的时候差点摔到郜别身上:“不好意思,腿、腿麻了。”
“你啊……”郜别无奈地看着他,把他扶起来。
齐瞻竹这才发现他的手很冰,他又试探了郜别额头的温度,一样冷得像冰,齐瞻竹心中一惊:“这叫没事?”
“怎么了?”郜别似乎没发现自己体温骤降,甚至觉察不到齐瞻竹的手比自己的热。
懊恼的情绪一下子涌上齐瞻竹心头:原来这才是影子的目的,那个女人果然就是影子——作者安排郜别进入森林,可没有安排他得这种怪病。这个世界的崩坏不明显,不是因为觉醒的影子还没有开始破坏剧情,而是他们和主角一样聪明,学会隐匿自己的行踪,而自己……轻敌了。
齐瞻竹无意识地握着郜别冰凉的手,希望能传递给他一点温度,郜别心中有些犹豫,到底还是没甩开他。
齐瞻竹心事重重地在前方走着,没注意后方郜别神情的变化。虽然郜别再三声明自己没事,齐瞻竹还是保持怀疑,受伤之后的郜别似乎比刚才稳重了许多,亦或者只是他的话少了些。
不过这份熟悉的稳重感……再次令齐瞻竹想起一个人。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郜别轻声问。
齐瞻竹似乎听见了钟声:“你不是说往这边走会到一座教堂?大概是快要到了吧。”
“教堂的钟声不是这样的,而且,”郜别皱眉,“钟敲了十二下,现在才八点多。”
前方似乎有光亮,齐瞻竹说:“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个人埋伏在光芒的发源地,那是一处林窗,树木绕开空地,似乎为正中的事物留出了舞台——那是一口大钟。钟表盘的下方有一扇紧闭的木门,但指针走得极快,刚才还是十一点整,马上又到了一点。
一点整一到,钟声开始响起,木门打开,出现了神情的景象,一位老人站在山上,在石板上写下了一行字,齐瞻竹不了解那种文字。
郜别似乎知道他的疑惑,为他解释道:“他写的是:真正的上帝只有一个。”
“你看得懂?”齐瞻竹惊讶。
“看不懂,不过我大约知道这个是什么故事。”郜别不着急揭晓谜底,示意他继续看。
两点,门内是一对男女,坐在富饶的果园内。
“亚当和夏娃。”郜别果然知道,“三点钟,东方三王;四点钟,四季;五点钟,五感……”
他给齐瞻竹介绍完了所有的景象,齐瞻竹想起了那个故事:“《最令人难以置信的事》。”
“没错,我还以为你不看安徒生童话呢。”郜别轻笑。
齐瞻竹道:“这个比较冷门,你倒是反应得快……”
郜别打量他片刻,问道:“你不是岛内的人?”
青智岛有完整的生活体系,大部分人都是本地居民,齐瞻竹捏造的身份自然不是本地人,他老实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