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哦?”了一声,一般从家里逃出来。按照那些不靠谱的言情传记,又是这样一个妙龄女子,难道是逃婚?
我道,“难道是姑娘家中遭逢了什么重大的事?”
她闻言,犹豫了一会道,“倒不是。奴家……奴家是逃婚出来的。”她说着又低下了头。
唉,我摇头,这些女孩子,明明是一件很正确的事,为何还要觉得丢脸呢。我呵呵一笑,“也是巧合了,在下也是正在逃婚呐。”
她略惊,看我一眼,大概觉得是同病相怜,有些许亲切吧。她又继续道,“但奴家跟公子不同,奴家要嫁的,是河神。”
“什么?”我诧异。
“什么河神?”河神?娶亲?这年头河神都娶亲了?
晚娘脸上惊恐,缓缓道说道,“三年前下了一场大雨,连下了七天。整个江州都被泡在了水里。州府大人请来法师作法,法师说这是江州得罪了河神,河神在惩罚大家。为了让河神息怒,法师说每年需向河神进献一位新娘。”
我道,“这简直是胡扯!”
八成是那法师招摇撞骗,敛人钱财。河神娶亲,本就是无稽之谈。
晚娘却道,“后来每年江州都会向河神进献一的女子,说来也奇怪,从那以后竟再也没发生过洪水了。”
我道,“那些女子从哪寻来?”
“那位女子到不能随便找来,需是阴年阴月阴日子时出生的方可。”
听到阴年阴月阴日子时,我忽然想起那日船头下游过的黑影。
难道是妖物在作怪?
“那这一年,是姑娘?”
她神情呆滞的点了点头。
“那这次进献的日子是何时?”
“七日之后。”
七日之后。看来这事不管不行了。
我道,“晚娘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她闻言,说话便带了些朝气,“真的?”
我正要说“是!”
便听到白鹤“吁”了一声,马车停了下来。
“又怎么了?”
我挑开帘子,天竟已经大亮了。面前站着几个人,一人穿着朴素,其余皆官差打扮,中间放了一顶轿子。
轿帘挑开,有人走了出来。那属下躬身道了句,“大人。”看来是当地官员。
我正欲问,那官员便开口,“王晚娘,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逃走。还不快跟本官回去!”
我退回马车,“姑娘先不要出来。”
又伸出马车,拱手道,“不知大人何故拦小民的马车?”
我这一开口,那官员便朝我看过来,瞪着眼道,“好你个刁民,竟敢鼓动我江州河神娘娘逃走!”又挥手道,“来人啊!给我拿下!”立刻便有官差围了上来。
“少爷,怎么办?”
今日怕是又不得善了了。
倒不是冲不过去,只是道不对民。能不用就不用。但救人一命,却是到了关键时刻。
我念起口诀,正挥手画符,却又听到那朴素老人道,“晚娘,下来跟爹回去!”
我正诧异,晚娘却立刻探出头来,朝着那人语气悲凉的叫了声“爹。”
“您就让女儿走吧!”
我大惊,还有自己爹要女儿去送死的?
那爹犹豫片刻,还是坚定了下语气,“不行!你走了,这江州百姓又该怎么办?”
我不以为然,这是在大义灭亲呢。但又想,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都知道仁义,而我们这些成日将降魔除妖挂在嘴边的人却真正什么都没做。一时也有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