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索片刻,先将自己洗漱收拾好了,这才起身去开门。那张福盛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直言道,“沈大夫,沈医仙,真的是谢谢您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你可千万见谅啊!!”
沈如晦手还没碰到门环,听见他这一通夸也是茫然的很,他将门打开,见张福盛正跪在门前,便立刻将人扶了起来,说道,“张大人,我已尽力了,你...”
张福盛顺着起身,手向后一挥,仆人立马围了上来。那些仆从手上皆是玉盘,里面乘着金银玉石,看着便知道价格不菲。
张福盛赔笑道,“沈大夫,这是小人一点心意,您...笑纳?”
沈如晦回绝道,“许是中间有些误会,我...”他话还未说完,却被人拉回屋中。沈如晦站定身子看去,拉他的正是沈攻玉。
“为什么不要?”沈攻玉问道,“拿钱治病,天经地义。”
听他这样说,张福盛也应和道,“对对,沈大夫您就收下吧!”
“可是我...”沈如晦还要在说什么,转头又发现张福盛全然没有丧子之痛的样子,登时就明白过来。
他叹了一口气,无奈道“那便留着吧。”
待两人将张福盛打发走,沈如晦才来得及看一眼窗外,估摸着时辰。
天还黑着,路上连一盏亮灯都没有,显然是离天亮还早。
沈如晦坐到沈攻玉身边,颇为无奈的问道,“不是叫你不准去了么?怎的还要去?”
“只是去随意看看。”沈攻玉说道,“顺便改一笔命数罢了。”
“可是好一句顺便,”沈如晦笑道,“你怎的还给人家改了命数?那岂不是只许生不许死了?”
沈攻玉道,“生有期,死无期。”
他自然不会叫张言长生,但死簿上写的,他是怎样都不愿同沈如晦讲的。
他从下面上来,径直就去了张府的院中。也得亏张福盛没舍得将儿子草率下葬,这才给了他一线生机。
等他看见张福盛抱着张言痛哭流涕的时候,又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了。
张福盛也算有脑子,他朝沈攻玉问道,“小儿还能活多长时间?”
沈攻玉看了张言一眼,淡淡道,“慎之死前一日。”
他又想起当日沈如晦救人,朝他要了五十两银子,便又对张福盛说道,“一条人命,五十两。”
张福盛闻言连忙起身道,“别说是五十两了,五千两我都给!”
那生簿他只翻了几页便被判官叫停,匆匆的也没瞧见沈如晦的名字,倒是看到另外一个相熟的姓名,秦行知。
若不是看见这名字,怕是他要一路呆到天亮才回来的。想到这,沈攻玉对沈如晦说道,“秦行知今晚有一劫。”
听见这话沈如晦愕然道,“你怎么...”
沈攻玉见他还是一身中衣,显然是没醒来多久,伸手去过将外衫递给沈如晦,“我看了生簿。”他说道,“今日这一劫他若是渡不过去,便是死。”
闻言沈如晦也不再坐着,他接过外衫罩在身上,将那药箱里的东西重新挑选一番,问道,“你可知他现在何处?”
“山神庙。”
第8章山神庙
上任官吏就任前,山神祭祀是村民们每年除收成外关心的大事,这山神庙便是当时落成的。此后改朝换代,徭役官税愈加重收,这约定俗成的规矩便渐渐废弃了。
到了现在,那山神庙早就被山洪冲垮了,只亏得一块巨石砸在房梁上,勉强算是个山洞,也可供行人歇脚休息。
沈如晦拎着药箱同沈攻玉快步走到山神庙前,那山洪当真来的巧,洞口还留着一道破门可推拉。沈如晦走上前将那门推开,还不等他反应一道剑光就招呼过来。
沈如晦想要转身都来不及,只见那一道待着灵力的剑气被沈攻玉挡下,堪堪停在半空,再没能往下半分。借由月光沈如晦这才看清挥剑之人——正是秦行知。
显然秦行知也认出了他,他费力的将剑放下,一张脸显出不正常的苍白,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要没有了。
“你怎么会来?”他问道。
“救人。”沈如晦答。
秦行知快要脱力了,却还是硬撑着说道,“不用你来。”
沈如晦乐意同他搭话,沈攻玉却是更关注山神庙中的东西。他走到秦行知身边,看着他身后漆黑的洞口问道,“里面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