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久久没有说话，直到苏相辰的气息越拉越长，像是快睡着了，才极轻地用气音说了一句：“反正我喜欢死你了。”

苏相辰睡觉的时候喜欢蜷着，第二天一早许敬醒来，就觉得有双脚丫钻进来自己小腿间，有只小手挣开了一只扣子，钻进他的睡衣里，可能是因为面前有个人挡着，他似乎有点呼吸不顺，头微微仰着，试图吸点新鲜空气，气息轻轻喷在许敬的脸旁，喷麻了一片，许敬稍稍退开了点，把手才苏相辰身上拿开，过了一会儿没忍住，又轻轻放了上去。

拿走的时候苏相辰没反应，放上去时却把他弄醒了，苏相辰不满地“哼”了一声，想要翻身，那只伸进许敬睡衣的手挣了半天才抽出来，他好像终于舒坦了，忘了翻身的事，蠕动了两下就继续埋着半个脑袋在被子里，重新睡了过去。

许敬有一点点轻微的认床，只要睡的不是自家的床，就会起得比谁都早，一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他也不睡了，趁机玩了会儿睡梦中的苏相辰，一会儿摸摸这儿，一会儿摸摸那儿，还实在忍不住拍了张照，照的是两个鼓起的被子包，发给了专吃狗粮的郑延青，附字“初夜”。

郑延青到固定起床时间时才回复他：“你可真行，我在你家听你爸吼，你却在外面419。”

许敬莫名奇妙：“你在我家干嘛？”

郑延青：“给你姐送公寓钥匙。”

许敬发了个“抱拳”表情过去：“多谢提醒。”再一看黑名单记录里，几十个来电消息，他爹他妈他哥他姐昨晚上排着队进了黑名单。

实不相瞒，有点快乐。

许敬知道许父从来不担心他在外会不会有危险，满世界地找他很可能是想把他揪回去揍一顿，于是果断无视了这波杀气腾腾的来电以及已屏蔽短信息里变着花样的骂词，他刚把手机一扔，苏相辰就伸手勾了勾他的下巴。

许敬顿住了，疑惑地盯着双眼紧闭的苏相辰，想看看他是不是无意识的动作。

盯了不到一分钟，苏相辰忽然低低地笑了出来，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苏相辰你还装睡。”许敬把冰凉的手贴上苏相辰的脖子，还往里伸，惹得苏相辰边笑边躲边求饶。

“没装睡我刚醒……嘶好凉……”

许敬意犹未尽地把手抽回来，借着被窝里的余温暖手。

苏相辰露出一只眼睛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用气音说：“我也喜欢。”

许敬立即盯住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苏相辰往前蹭了蹭，笑得整个人都很甜，小声重复了前两个字：“我也……”

第30章告白

昨晚上许敬闭眼前气音说：我喜欢死你了。

今天早上苏相辰一睁眼也用气音说：我也喜欢。

许敬觉得自己的春天来了。

但他又不敢得意忘形，生怕苏相辰说的只是朋友间的喜欢，志同道合的喜欢，感动的喜欢……自己要是误会了，暴露了真正的企图，连朋友都没得做了怎么办。

许敬觉得这幸福的烦恼也太折磨人了。

苏相辰磨蹭了半天起床，说：“今天还要看一天铺子，明天就可以休假了。”

许敬撇撇嘴：“大年三十还看铺子啊？”

苏相辰：“只看一上午，今天也可能有游客的啊。”

许敬恋恋不舍地从温柔乡爬起来：“那我跟你去。”

苏相辰先一步套好衣服，刚打开门，门就被一只手按了回去，许敬一手撑着门，眼睛认真地盯着他，心跳得厉害，也慌得厉害。

但他不问清楚，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的。

许敬听见自己问：“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苏相辰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句，没有回答，但也不回避。刚才说了那么多话，他随便挑出一句来，说“字面意思，多好理解啊”，都能把这个话题带过去，但他没有。

那眼神莫名地就给许敬增了几分勇气。

许敬磕磕巴巴地开了口：“我……我昨天最后说的那句，因为啥啥啥的……你听见了吧……”

苏相辰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许敬：“我是……不是单纯的……朋友的那种……”

苏相辰嘴角弯了一下，像是忽然松出一口气般，终于开口：“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说你说着玩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