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老了。
想当年我也是…熬夜两天都不带虚一下的,现在只能朦胧着双眼老夫聊发少年狂了。
许久,正当方讷睡意正浓,准备打马回去时,惊闻马鸣声忽至,吓醒了方讷。
他抬起头来望去。
浩浩长空当立,由远及近,少年鞭马,疾驰而来。
鲜衣怒马,不枉少年风流。
李昊跳马而下,疾步走向他,抓了他的肩膀看他,直到打量了他一圈,才安下心来,察觉自己行为有失妥当,火燎似的收回了手,撇开了眼。
“怀虚惊觉先生忽然掉队,怕有意外,前来寻您。”
方讷一时心里温暖,又不禁失笑,自己一个先生,反倒沦落到被学生牵挂忧心了。
李昊着实有些被他那次突然晕倒吓到了,想到他体质不好,骑着马,在城外,又离了人,即便这次忽然发病都没人管,一时不免慌了神。
他别别扭扭地,反而让方讷不自觉地笑了,语气也温柔和缓极了:“我无事,让怀虚忧心了。”
方讷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头。
李昊惊呼了声,方讷才觉自己的行为着实有点唐突起来。
李昊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脸更是已被红霞染了一片。
“先生…”他呓语。
方讷有些尴尬而歉意的看他,准备收手,少年骨节分明的玉手覆了上来,阻止了他。
方讷有些意外地看他。
李昊羞赧至极,瞥眼敛眉不敢看他,指尖也微微发抖。
“先生…”他呢喃。
“嗯。”方讷应声。
“且再…”停留一会儿。
李昊张了张口,就是说不出这句话来,自己又羞恼至极。
“好。”方讷看出了少年的窘迫,没管他说话的内容,直接应了声。
李昊猛地抬头,惊愕看他,覆着方讷的手也不自觉地颤了颤。
仿佛他翻了天倒了海的内心。
落指温润。
男人的手掌细长宽大,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李昊甚至有点不敢相信他的反应。
方讷以为他被自己吓住了,着实有点说不出来的情绪,轻轻虚抱了他一下才放开了李昊的手。
李昊回过神时,耳根红得滴血,只觉得先生温热的鼻息还在旁,温柔宽慰他:“先生无事,不必紧张,怀虚忧心了,先生…很感动。”
李昊红脸,捉袖掩面,不敢再看方讷,他鲜衣如火,眼更是灼灼,亮得惊人!
方讷在一旁取了马身上的小竹筒来,去小溪上流装了些水,回来递给了李昊。
他微微笑着,用衣袖给少年擦了擦额间的汗粒,示意他喝水。
李昊近乎慌乱地接过了他递来的小竹筒,这竹筒入手冰凉,让他浑身的燥意都散了些。
“不,不用了先生。”
李昊羞红了脸,躲过了方讷给他擦汗的手,在另一旁喝起水来。
少年风流,星眼璀璨。
碧空如洗,溪水风淡,送来了一阵凉爽。
漫漫黄花满径,方讷一袭竹纹轻袍,卸了平日里的懒散,直立于溪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