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讷沉着地很,还在处理他们因政务拿过来的一系列问题。
“近来于洋掌了兵权是吗?”
方讷说着,头也没抬地把一纸轻文递给魏尚卿。
魏尚卿接过,有点好奇他为什么有此一问,看到纸张上的字却一怔:“这…”
……
如果在世子带新兵离开的期间,有人打过来…?可怎么可能呢?敌人怎么绕过黄河或者兵线到达西京?
等等,兵线肯定没可能,那…黄河呢?
今年的夏,格外的炽热,至今为止,还没有下过雨…万一…!
魏尚卿惊出了一身冷汗,大热的夏天,火燎似的正午,他身上冷得像酷冬里的寒冰。
他惊疑不定地看向方讷,握着纸张的手有些发汗,声音也有些发紧:“先生,这消息,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方讷微微笑了,是夏日并不留心的淙淙溪水,它如此清澈的淌过心尖,倒映出里面的石子来,魏尚卿的焦躁奇妙地就被安抚了。
“正是今早。他还不知道。但也没必要知道。”
一向温柔的人露出尖锐的角来:“他处理他的,我们处理我们的,总不能教他留下地。”
魏尚卿笑了,觉得方讷心里应该已经有了成算:“先生可是已经有了处理的对策?”
方讷一脸莫名其妙地反问他:“你进门前,我刚刚看到这个消息,我能有什么计策?”
魏尚卿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望着方讷的眼神散发着您是在玩我吧的气息。
“骗你地。”方讷迅速正经起来:“今天就开始组织那边的百姓无条件撤离。”
魏尚卿:为什么?
方讷冲他眨眼:“我夜观天象,近几日定有一场暴雨。”
魏尚卿:……
先生,您此刻说话的语气真的很像我母亲早些年哄我的口气,类似于不吃绿色蔬菜你就长不高一类。
方讷打了个哈哈蒙混过了。
魏尚卿领了任务,又在他这儿打探不出什么消息来,疾步便走了。
啧啧。多好的一个贵族青年啊,这天天跑地,都变得比他还糙了。
推荐人的罪魁祸首早就选择性遗忘了是谁把他的学生推入了火坑,又吭哧吭哧看起公文来。
……
昨夜。
万籁寂静。
李昊深夜到访,看着他半晌,那一言半语就是哽在喉间,说不出话来。
人太好看可能长久凝视别人的时候,都会给人一种深情或者一眼难尽的意味。
嗯。李昊就属于这一种。
青年人已经没了少年的精致与文雅,每每出现,都一身的成熟肃杀。
青年认真看他,开了口:“先生,一位士兵,他不能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边疆,他算什么士兵呢。”
说话的青年一身耐穿黑袍,神情明明极是认真严肃,看向方讷的眼却多了几分渴望被理解的期冀,像望不见的黑色天空里的星星之火。
方讷正视着眼前的青年,千言万语最终都化成了四个字。
“一路平安。”
李昊差点鼻酸哭出来。
方讷轻拍了拍他的肩,又帮他捋去一抹乱发别在而后:“后方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