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客房房门连着半面墙都被炸飞了,一支拔山扛鼎的羽箭随后而至,正中领头侍从的脑门儿,将他整颗头顷刻间震为芥粉。而后,那箭的劲力仍不减半分,径直往前飞去,射入了宇深湖之中。
决明手持肃鸣弓,霸气凛然地迈过客房已经不存在的门槛,身后跟着沈长老,沈安和韩休羽:“尔等还不让开!”决明冷冷道:“再要拦我们去路,就会像他一样!”他指了指地上脑子碎成渣的尸体。
一些胆小的侍从见决明手里的长弓威力惊人,心里害怕却又不好意思直接逃跑,于是往同伴身后缩了又缩,但大多数侍从还是很有骨气的,悍不畏死地继续上前。
肃鸣弓的尖啸一声接着一声,沈长老的太极一招连着一招,寒蝉狂飞,寒羽乱舞,轩邈阁里顿时一片血雨腥风。一片密集的毒针从背后飞来,韩休羽运内力于剑中,轻飘飘地一挥。
他这把剑之所以叫寒羽,是因为剑气可分可合,合时像其他剑一样气贯长虹,分时则像一簇一簇的羽毛,森寒而锋利,最适合应对这种目标很多的场面。
毒针被剑气卷碎,刷刷落在了地上。决明射碎一块巨石,乱飞的石块砸倒了十多个侍从。
“快走!”决明率先冲出了包围圈,其他三人紧随其后。
四人冲进马厩里翻身上马,撞开轩邈阁后门策马狂奔,小路前方的正中却有一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曾四夕。
“四位功夫真是了得呀,”曾四夕薄唇扭曲,露出一抹森寒的狞笑:“看来非得我亲自出手才拦得住你们了。”
沈长老面色一凛,低声对沈安道:“你先带休羽和阿明回火云山庄,我随后去找你们。”
沈安皱了皱眉:“打得过他吗?”
“一试便知!”沈长老从马背上飞身而下,一掌直取曾四夕胸口;曾四夕侧身闪避,而后重拳相迎,两人如胶似漆地缠斗在一处,四周的山石都被不断迸射的强横内力震得颤抖不休。
“快走!”沈安对韩休羽和决明道。三人绝尘而去,很快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弟子们都还在轩邈阁,火云山庄显得空落落的。
家仆见沈安、决明和韩休羽浑身是血地回来,惊道:“堂主您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弟子们呢,怎么就回来两个?”
“别问。”沈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就行。”
沈安把韩休羽和决明往弟子宿舍的方向一推:“你们俩赶紧回屋收拾收拾,捡要紧的东西带,火云山庄……怕是待不下去了。等沈长老到了我们就走。”
演武场,厨房,食堂,私院……沈安经过这些熟悉的地方,往自己的房间快步走去。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没留给他伤感和不舍的时间,只是觉得心里堵得难受。暴脾气但热心肠的秋子岩,漂亮大方的夏茗,勤奋认真的武毅,还有那么多或熟悉或不太熟的弟子,以后都没机会教他们练功了……
沈安把屋子里凡是能抠出来的钱都带上了,又随意抓了几套衣服,往弟子宿舍那边去找决明和韩休羽。决明把肃鸣弓和自己平时练功用的桃木长弓都背在身上,还拎了一壶羽箭,别的什么都没拿;韩休羽整理了一个小包袱,沈安在他系起来之前扫了一眼,隐约看到一团黑乎乎毛茸茸的东西,似乎是……他之前缝的那个保暖眼罩???
算了……应该是看错了吧。
三人焦灼地等到黄昏时分,沈长老才终于到了,光看脸色就知道伤得不轻。
“长老,您伤哪儿了?”沈安赶紧扶住他。
“我不……打紧,”沈长老摆了摆手,额角全是冷汗:“快走,离开这里,他们来……”话没说完,他就晕了过去。
“沈长老!”沈安吓了一跳,把手指伸到他鼻子下面,幸好还探得到一丝微弱的呼吸。
“沈叔!”韩休羽急促地道:“外面全是人!”
撞门的声音此起彼伏,零零散散的羽箭从围墙上空飞进,射落了屋檐上的灯笼。
“走。”沈安背起沈长老:“我们进后山树林。”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没用的作者今天迟到还短小。。。orz
第19章奔逃
“等我一下!”韩休羽“嗖”地冲进花园,拎回来一个方形木笼:“带上汤圆,别把它扔在这儿!”
“好,”沈安把沈长老往上托了托:“你抱着它吧。”
大门处传来一声门栓断裂的巨响,一大群侍从破门而入,曾四夕踱着方步跟在他们后边。
“快走!”沈安轻声道,疾步进了后山,身形很快隐没在树丛之中,韩休羽和决明紧随其后。
残阳如血,晚霞似火,黑压压的侍从像一片乌云,将火云山庄笼罩在黑暗之中。
“教主,”侍从将火云山庄搜了个底朝天:“那四个奸人不在此处。”
曾四夕眯了眯眼睛:“进后山搜!我就不信他们还能飞了不成?”
大队人马涌入后山,受惊的鸟雀成群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