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浅笑,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儿时贪玩,央着父亲让人制着玩儿。不曾想味道还不错,故而年年让人上山采花制的。”
徒毅看着林琅浅笑盈盈的样子,又念及厅内并无他人,便忍不住,低声道:“我此次来姑苏,带了两道圣旨,全是给林大人的……”
林琅还未等他说完,便道:“皇子殿下慎言!”
徒毅醒了神,心知不妥,也就不再说话了,只默默地品茶。
林琅觉着屋内太过安静,恐冷落了徒毅,也是觉着他人不错,便开口道:“不知皇子殿下可曾去过姑苏郊外的名寺?”
徒毅淡淡的说道:“自是去过,不堕‘姑苏城外寒山寺’之名。”
林琅笑道:“殿下可曾留宿细听,那‘夜半钟声到客船’之声?”
徒毅看向林琅,道:“听你之言,你是听过?如何?”
林琅眉眼弯弯,道:“一个字,好!大半夜的,那么一敲,我是再也睡不着了。偏第二天先生还要问我功课,这下好,鸡飞蛋打。”
林琅说这话倒也没什么,偏生他还做出委屈的样子,徒毅便被他逗得笑出声来,林琅接着道:“殿下莫笑话,我就是这么一个俗人。”
徒毅稍稍整理了仪态,嘴角却还是略微勾起,道:“这天下间,哪个不是俗人?”
林琅见他笑了,也笑道:“殿下说得既是!偏先生要培养我做那不俗之人,这姑苏一带的名迹古盛,都带着我去了,我是一点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反倒把他气了半死,直道瞎了眼,才收了我这么个祸害!”
徒毅道:“凌大人自是望徒成才,又在士林中极赋盛名,偏你是他唯一的弟子,定是对你严格些的。”
林琅嘴角一挑,道:“我家先生,就是想我给他长长脸,别污了他的名才是。”
徒毅见林琅神色自若,就知他不放在心上,只是闲聊说起罢了,遂将此事放开。
徒毅与林琅相谈甚欢,林如海回来后,三人一同谈天说地,也是主尽宾欢,晚饭过后,林如海命人送着徒毅回了驿站,自己带着林琅去了书房。
林琅一进屋子,就说道:“爹,五皇子适才想告诉我,他带了两道圣旨。”
林如海摆摆手,道:“这不重要,那道圣旨既然没念,那就不会再念了。我考考你,这次调我入京担任户部尚书,是为何?”
林琅张口就道:“爹没在这次的事里折进去,就说明爹的能力,以及忠心,可若还留您在姑苏,恐怕会助长林家在姑苏的势力,因此调您入京。”
林如海点点头,道:“接着说。”
“这件事,主要是爹的手笔,可是封锁消息是我做的,区区一个巡盐御史的公子就可以命令整个姑苏不得放出消息。可见林家在姑苏究竟根有多深,可爹又是立了功,当年也并非爹要上先太子的船,且爹一向忠于圣上,因此擢升爹的官职。”林琅喝口水,接着说道。
林如海听了,仍是点头,道:“不错,有长进了。你还未说为何派五皇子来,而不是其他皇子。”
林琅道:“五皇子现在礼部,除了科考,祭祀等事外,就是一个清水衙门,也一向与朝中大臣没有半点瓜葛,因此派他来最好,且您又是被调入户部,户部乃是七皇子的地盘。因此,这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林如海笑道:“可以,果真有长进了,送你入京果真是对的选择。”
林琅微笑着,林如海接着说道:“你与那个五皇子?”
“相谈甚欢!”林琅张口就是。
林如海皱眉,道:“哦?”
林琅点头,道:“比他那个笨蛋弟弟好。”
林如海冷眉,道:“怎么说话呢!那是皇子殿下,你也是能随便编排的吗?!”
林琅讨饶,笑道:“是是是,儿子一定不在别人面前随便乱说,这不是在爹面前嘛!”
林如海向来拿林琅没办法,就这么一个儿子,不宠着,难道还要天天打骂不成?这也就养成了这么一副德行,唉~。
林琅看他爹又是恨铁不成钢,又是没法子大模样,笑眯眯的。
林如海扯开话题,道:“你那些鸟要带走吗?”
林琅笑道:“这是自然,那可是我的宝贝啊,我当然要带走的。”
林如海道:“那行,回头在路上,你自己带着,丢了我可不管。”
林琅自是应了的,两人又闲话家常了会儿,贾琏就来了。
林琅挑眉,道:“他还没走?”
林如海道:“还没,贾家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林琅暗自点头,林如海让人把贾琏放进来,三人互相寒暄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