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毅眼睛里带着笑意,道:“还没有恭喜你这一科夺了会元,殿试之上老爷子定会点你做状元的!”
林琅摆摆手,道:“你在礼部做事,我问你,这一科真的是我做会元吗?还是他们为了讨老爷子欢心改的呢?”
徒毅眼神飘忽了一下,道:“那个姚玉苘的确不错,只是没有你厉害,这科第二也还属实。”
林琅摇头道:“他的文章我见过,若论端庄的确在我之上,老先生一向喜欢稳重的文章,他应该比我讨喜吧!”
徒毅却也摇头道:“话是这样说,只是老先生教你多年,心里自然有些偏向你,那些翰林院的大人也更熟悉你的文风。”
林琅轻笑一声,道:“所以原先应该他是会元?”
徒毅担心林琅钻牛角尖,微微皱眉道:“虽说是靠自己的真本事,但也总有运气二字。就算不点谢老先生做主考官,任何一位德高望重的大人,哪个不偏向你,熟悉你些呢?”
林琅长叹一口气,道:“你说的是,只怪他命不好吧,要是再等一科,他一定会是三元及第之人,现在却只能居我之下了。”
徒毅见林琅叹气,却没有懊悔的神色,也就放心了。
一天后,殿试便开始了。林琅一早便去了宫门口等着,那些书生见林琅来了,都围了上去,奉承恭喜不断,林琅笑着应对了。
林琅眼瞧着之前和姚玉苘一起在茶楼的那几人围着姚玉苘,眼神却是瞟向林琅,似是再说什么,姚玉苘脸色难看,却不是对着林琅这边。
林琅神色微变,笑道:“我瞧着熟人了,先过去打声招呼,过会儿再聊!”那些贡士识趣儿散开了,林琅便朝姚玉苘那边走去。
那些山东贡士见林琅来了,也就散开了,不过都散的不远,姚玉苘笑着道:“恭喜林兄夺魁!”
林琅见他笑得坦荡,也笑称:“不过运气罢了,还未恭喜姚兄高中!”
姚玉苘淡笑道:“我在山东时,原想着自己能三元及第,不料自己还是差了点。看来今科三元及第者,非林兄莫属了!”
林琅摇摇头,道:“未必,世事无绝对,姚兄怎知自己不会夺得两元?”
姚玉苘疑惑道:“此科状元定是林兄的,不知林兄为何口出此言?”
若是之前,林琅也会这么想,可是现在却不肯定了。两人也未曾细说,宫门便开了。
林姚二人的位置正好排在一起,一左一右,林琅虽然经常入宫,可是没来过这儿,也没见过这景。皇上高坐龙椅,内阁老相公们居众臣之首,再往下就是六部尚书携六部之人站在两侧。
殿试开始,众人都开始提笔细思,那些大人们也开始小声评论,这科里面有参加的子弟仅林琅一人,故而那些大人都看着林琅,向林如海夸赞他的儿子,林如海一直笑着,得意极了。
皇上听了众人的马屁,也高兴的很,见林琅在磨墨,便让戴公公下去替林琅磨去了。
戴公公走到林琅身旁,道:“林公子,让老奴来吧?”
林琅抬头看向皇上,见皇上点了点头,便笑道:“劳烦公公了!”
戴公公笑着应了一声不敢,那些在林琅后头的人看见皇上特意将身边的公公派下来给林琅磨墨,心中惊叹林琅得宠,姚玉苘也瞧见了,不过没有任何反应。
殿试结束后,便是评出一甲三人,皇上从大臣送上的十份卷子里挑出了林琅,姚玉苘和聂苣的。
众人都以为今科状元非林琅莫属,也就不去扫皇上的性,说什么子不能越父的话。
不成想,皇上笑道:“琅儿的文章确有状元之才,但不如姚玉苘这篇端庄。琅儿不如做探花郎可好?”
林琅知道皇上是在问自己,便向前一步,道:“圣上评论自然是好的!”
皇上点点头,又问向林如海,道:“林爱卿,你可曾为琅儿取过字?”
林如海出列,道:“并未想过。”
皇上摸了摸胡子,道:“朕却是想过,琅,从玉,良声。汉代张衡有诗言‘美人赠我金琅玕,何以报之双玉盘。’琅玕乃仙树,意为珍贵美好之物,其花又以美为世人称赞。朕便赐你‘玕’字可好?”
林琅跪下,道:“谢圣上赐字!”
☆、琼林宴
既然拿林琅和姚玉苘相比,那么这姚玉苘跑不了一个状元了。果然皇上钦点了他为状元,聂苣为榜眼,至此,一甲三人皆已选出,余下便是二,三甲进士了。
众人退出殿外,姚玉苘追上林琅,道:“林兄可是先前便知?”
林琅诧异道:“姚兄何出此言?姚兄是凭自己的真本事拿到的状元,有何不对之处?”
姚玉苘虽有些怀疑林琅去求了皇上,可事情已成定局,林琅也是光明磊落的模样,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林琅笑道:“先前小瞧姚兄的人怕是要傻眼了!”
姚玉苘微微一笑,道:“成大事者,必得心胸开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