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蒋文旭把话说话,贺知书却反着来,咬着吸管,将一杯豆浆猛地大吸了一口。
蒋文旭:“……”
“蒋哥,别担心啦,热乎着呢。”
贺知书见蒋文旭的眉头皱了皱,便干脆停下来不走了,将还没喝完的豆浆举到蒋文旭面前,道:“喏,不信…你尝尝?”
蒋文旭喉咙不自觉地哽咽了一下,看着近在咫尺地吸管,蒋文旭满脑子都是刚才贺知书喝豆浆的样子。
或许是大脑真的短路了,蒋文旭竟然鬼使神差般在贺知书的注视下低头也咬上了那根才被贺知书咬过的吸管,浅浅喝了一小口。
喝完蒋文旭就后悔了,他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心虚,只顾着应付道:“是…是热乎的…”
贺知书:“嗯…我就说…是热的吧…”
蒋文旭:“嗯……”
将人默契的侧过头,少年人的脸颊在晨曦中浮显出一抹浅淡的绯红。
早晨七点的公交车已经是人满为患,莫说是找座位了,能找到落脚之处已是十分不易。
蒋文旭个子高,抬手就能拉着扶手很是轻松,然而贺知书却不行,主要是因为他力气实在不大。车上的人拥挤着推来搡去,将贺知书挤的天旋地转。
公交车途径某一站点时,司机师傅猛地一踩刹车,车上的人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小书!”
蒋文旭一把扯住东倒西歪的贺知书,将他拉到自己身前,手臂环绕着贺知书的脖子,稍稍用力就扣住他的胸膛。
贺知书整个人被蒋文旭钳在自己的身前,安稳地靠着蒋文旭的胸膛。
蒋文旭别过头,努力不让自己过于专注热烈的视线被贺知书发现。然而每当汽车略有颠簸,蒋文旭都下意识地将贺知书搂的更紧了一些。到最后,两个人几乎是身体贴着身体的。
明明是在清爽的早晨,蒋文旭却觉得很热,贺知书也觉得有点热了。
一下车,贺知书就心绪慌乱地逃离蒋文旭的胸膛。倒不是因为厌恶或者嫌弃,而是因为自己太过于眷恋和不舍了。
贺知书发现自己竟然那么相信身后那个才认识一天的后桌。依靠的久了,就开始眷恋了。贺知书发现,自己对这个后桌的感情与依赖度,就像是彼此认识了许多年。
而如今,不过是在这青空之下的再一次相逢。
一整个上午,任凭各科老师在上面讲的天花乱坠,蒋文旭却是连半个字眼都没有听进去。平日里上课认真老实的贺知书,今日上午却没有好好听过一节课。
整颗心,都被蒋文旭扰乱的不得安生。
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坐在自己身前,蒋文旭又怎么能做到安稳呢?
他变着花样儿讨贺知书欢心,一刻也没有消停过。他撕下草稿纸,将其认真折成小青蛙、小船、飞机、千纸鹤……但凡是他能想到的他都各样折了一个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在折出来的那这个小花样外面这下贺知书的名字,然后又在里层悄悄写下自己的名字。小心翼翼,生怕被别人发现,却又恨不得被别人发现。
蒋文旭折好一只就递给贺知书一只,一节课下来,贺知书的位子里便塞满了蒋文旭各种各种的折纸大作。
“蒋哥…你别给我折了,我快放不下了…”贺知书转过身,无奈地冲着蒋文旭说道。
蒋文旭大受打击,耷拉着耳朵,甚至有点委屈。
贺知书见状,也是无可奈何,便趁着下课时候将蒋文旭送给他的所有折纸作品挨个夸了个遍,蒋文旭这才恢复了神采。
然而蒋文旭却还没有消停下来,小书不让我折,那我画总可以了吧?
蒋文旭拿出一个崭新本子,坐在蒋文旭身后,安安静静地将身前那少年或是欣喜、或是深思、或是愁苦等各种样子的贺知书尽数画了下来。
蒋文旭觉得自己有史以来的绘画天赋和技术就是为了这一天而存在的。
一下课,蒋文旭就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画的贺知书递给他的小书看,还摇着尾巴,摆出一副求夸奖的样子。
贺知书没办法,只得接过蒋文旭的画册,然后对着画册上的自己又是一顿胡吹海捧。说着画的真好、好看,表情到位,捕捉地也很好……
贺知书觉得自己也真是疯了,竟然陪着蒋文旭闹腾。就好像是一个人被偷窥了,还反过去告诉偷窥自己的人说,你偷窥的真好,你要这么偷窥、你不能这么偷窥、偷窥的时候要注意……
然而蒋文旭听的专注、听的认真、听的热切,将贺知书的话全部都一字不落的听进去了。
贺知书是没有午睡的习惯的,他喜欢在众人沉眠的午后时光享受阅读时分的短暂安宁。
人们常言爱屋及乌,蒋文旭也没有睡,他也在安静的看书。他知道贺知书喜欢看简媜的文集,他今天也特意去找人借了一本看。
蒋文旭是偷偷地看,他不想让贺知书知道。他就是想看看简媜的书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将贺知书迷的如此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