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鸽子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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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帝明-不思量
开明君从不做梦。
鸿离不怀好意问起旧人旧事旧光景可曾入梦时,他如是回答。
似乎是不大满意他的平淡反应,鸿离轻嗤一声,倚在树干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腰间悬着的长剑,拇指一推,墨狂出鞘半寸复又归鞘,寒芒乍起,照着年轻仙君一双金灿灿的眼,“不如开明君与我说说在钟山的往事?”
开明君乜斜着眼睛,眼角掠过一丝讥诮的光,反问道:“仙君很闲么?”
“虽然诸事繁忙,但听个故事的功夫还是有的。”鸿离笑起来,“你若是说的够快,或许我还能去讨两壶酒,聊表安慰。”
“鸿离啊鸿离,”开明君也笑,那笑容半是怜悯半是嘲讽,放肆又惹眼,“我真是同情你。”他说着,站起身来拍拍对方的肩膀,道:“听闻数日前仙京大火,霓霞殿付之一炬。令妹留下的东西,如今怕是什么也不剩了吧。”
他不闪不避对上鸿离的眼,坏声道:“霓霞殿不复存在,情天也算不得你的家。九重天之大,竟连你的容身之所也没有。唉,唉,唉,真叫人不忍。”他惯会做戏,一席嘲讽的话说来竟也十分情真意切,“你我终究是不同的。你与故人早已生死相隔,梦里相见也是奢侈,我嘛…”开明君用指尖点点自己的心口,“过往种种俱在心上,我梦或不梦,又有什么分别。”
鸿离御剑离开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面上倒是无悲无喜,看不出被激怒的样子,只说:“临别之际赠君一言,开明君是聪明人,莫要反被聪明误了。”
他将披风铺开在树下,把那卷由旁人看来重逾千斤的手谕信手一抛,枕着手臂倒在地上,小声嘀咕道:“一个鸿离真真抵得上仙京千军万马,牙尖嘴利心肠坏,实在惹人厌。”又微微侧过脸去轻轻蹭了蹭身下的布料,“战修罗,”他低声唤,“你快些杀上九重天来,我们一道回钟山去。”
作者有话要说:
鸽子三号
总结一下就是顶上的人诓了策君守满500年的门就放他和先帝自由
关心则乱的策君就答应了
谁知道这时候先帝的尸体都凉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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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双邪-十四年
新闻说今年是百年不遇的暖冬,大寒走了大半个月,出门一瞧却还是满大街的破洞牛仔裤和小短裙,蛮有一副羽绒服厂家集体破产了的架势。往年刀子一样,不割得人皮肤生疼不罢休的东北风现在就像三月垂柳,温温柔柔拂面而过,没有半点威武的样子,就更不要提那不知该算姗姗来迟还是无故缺席的雪,没一个靠谱的。
一剑封禅坐在沙发床上,怀里抱着把吉他,捏着拨片信手一扫,动作干净利落又潇洒,尼龙丝颤巍巍了好一会儿,而后慢悠悠地安静了下来,余音在有些空旷的卧室里回荡了半晌也散去了。他的身子稍稍往前倾了一些,抓起笔在就要被填满了的白纸上写写画画了片刻,似乎是不大满意,眉头微微一蹙,又涂涂抹抹了一阵,这才划上了终止线。
扔下笔后,他抬手抓了抓头发,又抬头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一剑封禅的眼窝很深,鼻梁挺直,因而显得轮廓很是立体,有种刀削斧凿的凌厉感,不笑的时候瞧着还挺凶,落在不熟悉的人眼里,就叫“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让人在瑟瑟发抖的同时,其实还有点小害羞——大概这就是玩音乐的人吧。
住在隔壁、最近和女朋友一起回家过年了的蝴蝶君表示,不,我们玩音乐的不背这个锅。
***
遮光布被人拉得严严实实密不透光,屋子里只开了立在桌上的一盏小台灯,大约是快要没电了,那光虚弱得很,大有几分风中残烛的意味。影子一团一团地堆在桌上、地面、墙角,随着人的动作时不时地扭曲一下。在房间里捂了五十几个小时的一剑封禅先生活动了一下脖颈,终于舍得放下他的吉他,离开那张支支楞楞有点儿硌得慌的沙发床,站起身来朝洗手间走去。
路过挂在挂钩上的大衣时,还不忘顺手从兜里摸了包烟。铁塔猫酸奶爆,酸酸甜甜,新手必备,第一次掏出兜见人的时候差点没被蝴蝶君笑上七天七夜。
其实他很久没有正正经经抽过烟了。
他点了一根深深了一口,对他来说有些过分甜腻的气息在口中骤然炸开,呛得人半点犹豫也没有就掐掉了。
活像掐断一根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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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用怎样的方式去衡量十四年?
长如730个星期,5110天,12万2640个小时,28首歌,苦恋十八年的室友总算修成了正果,养在浴室窗台上的绿萝也已经顺着常年开着的窗子爬出去老长一段。
也可以短如朝露昙华,眨眼一瞬,将88个琴键依次按过一遍,最后一个音也被沉默吞没后,便算过去了。
洗手间的空间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有些逼仄,一剑封禅坐在合起来的马桶盖上,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只好交叠在一起搭在浴缸的沿上。手边窗台上摆着的绿萝,是他与蝴蝶君之外,公寓的第三位老住客,搬入新居时,别出心裁地挑选了这样一块“风水宝地”落脚,一住就是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