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稀得要。”金光瑶赤裸着抱住蓝曦臣，把嘴唇贴近他耳畔，清晰又细碎地说道，“我从不去找什么命定之人，因为我喜欢什么人，是自己决定的。
“不稀得要什么天意来注定。
“别人见着你们姑苏蓝氏的，就只知道要那一条缎带，我不做那什么红尘俗物，我只要你。”
“用不着主动摘抹额这等庄重，”金光瑶嗤了一声，“做事做到那，颠鸾倒凤的时候，我不信你还能顾得上这个？还不一样都要掉的。”
“……好。”蓝曦臣也跟着轻笑，将他放倒在床上，低下头去吻他的身子作为回应，“我以前还不知，阿瑶是这样的洒脱之人。”
金光瑶极少被这样吻过。不管是胸前那被啮咬的两点乳珠，还是整个被舔舐的皮囊。他素来自持，因此反而极度容易被撩拨，何况对上的是这个自己只曾肖想过而未指望成真的人。没过多久，便连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的，下身更是难耐地燥热臌胀起来，蓝曦臣却全不着急，还在不紧不慢地刻意地玩弄他所有的疤痕，特别是他在赤锋尊面前自残留下的那一条，温软的舌头在那里回旋，然后又停顿。
金光瑶原本就最怕人触碰他那些地方，轻轻一碰便要痒得发笑，更不堪如此，被吻过的时候连发笑的力气都快没了，几乎都要变作被刻意压抑的呻吟。然而这还不止，蓝曦臣轻轻张口竟然便咬了下去，痛得他嘶声喊道：“蓝曦臣！”
“阿瑶惯会骗人，不知道骗过我几回？”这句问话原本是质问，但被他喘息着问出来的时候更近似于调笑乃至撩拨，金光瑶自然也不去回答，而只管用力动了动身子，躲开了蓝曦臣的作弄。
蓝曦臣便抬头看了他一眼，那张世家公子榜首的皮相现在染上了色欲的潮红，深色的眼睛几至于泛出水汽，嘴唇也带了水色的红肿，一身冷白的肌肤完整地显露，汗珠滴落，下身处也早已不受控制地立起。金光瑶细细盯着他看，便只觉自己心里燥热的喘息又快了几分，却还忍不住强压下去——哪里能压得下去，而只是徒然增加情味——做出一种嗤笑的态度来：“二哥……泽芜君……你不知道你…….现在是一种……什么样子？”
金光瑶生得本来比他要柔和些，方才的冷冽转瞬即逝，眨眼便又是眉眼弯弯而几近于诡艳的样子了。他要去嘲弄蓝曦臣姿态难耐，奈何自己的脸色却也早艳若桃
花，眉梢眼角水光潋滟，被对方一眨不眨地盯着看，忍不住便挣动了几下。蓝曦臣听了这句话，只做没有听见，索性凑过来重新吻住了金光瑶的嘴唇。
金光瑶被吻得身子发软，手却还在下面乱动。他寻着了蓝曦臣下身立起的那处，便拿手握住了，故意去搓弄，直到另一人被撩拨得按捺不住，直直喘息着松开了自己的唇舌。蓝曦臣有片刻在床上不曾动弹，然后拿腿根蹭过他的手，哑声道：“好了……够了……别弄了……”
金光瑶一瞬间以为他是要拒绝再继续这“荒唐”之事，旋即便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低声对他道：“镜台，镜台上。”
蓝曦臣背着身伸出手去在镜台上一阵混乱的摸索，碰得杯盏和梳子一阵乱响，才摸到了那只平时用来盛润手油膏的小圆盒子，将它的盖子揭开扔在一边。金光瑶这时候难得乖顺起来，眼睁睁不出一声地看着蓝曦臣将一根手指沾了油膏就往自己的后庭伸过来——甚至还顺从地跟着他的动作半主动地翻了个身。
他对男子之间这些事情并没什么经验，听闻与看见都毕竟和亲身经历不同，因此心里半是紧张半是期待，当感到那温热手指沾着冰凉的膏体触碰到自己时，竟然微微战栗了一下。穴口里的异物感刺激得他忍不住要出声，但又生生闭住了嘴。敛芳尊的忍耐力向来非同一般，他甚至电光石火中一时想了“现在若是呻吟出声，等一会岂不是要淫浪到无耻的程度”，一时却又对自己说“做这事本来便已经是淫浪，还管那么多作甚”。
但蓝曦臣没容得他思量太久，手指已经变成了两根三根，小心翼翼地扩张着他紧实的后穴，直到汁水慢慢溢出，犹如花蜜淌出花房。说不感到疼痛是假的，但与此同时他好像也渐渐有些明白了其中趣味，想要不呻吟出声已经越来越难。金光瑶在难耐的刺激之下胡乱地喘息起来，目光也涣散了，忍不住低声喊道：“你……你慢些……”
然而蓝曦臣的动作没有丝毫改变的意思。
“二哥……你听没听见……二哥……蓝曦臣你给我……”
“蓝涣！”
蓝曦臣的手指终于摸索到了他最为敏感的隐秘之处，金光瑶失声喊出了他的名字，便一下子呜呜咽咽不做声了——却原来是死死咬住了左手的手腕，那牙印之下生生渗出血来。
蓝曦臣瞧着他那副模样，将手指抽出来，随即一把捞起那人的腰摆正了姿势，一面温声安抚他说“这没有什么的，不必忍得这么辛苦”，一面分开金光瑶双腿的时候，忍不住又加上一句“这才到哪里”。
金光瑶脑海中空白了片刻，终于浑身颤抖地把自己的腕子从牙齿底下拿出来，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呻唤，随即视死如归似的闭上了眼：“你……进来……进来
吧……”
他话音还没落，便觉得身后的穴口被粗壮发烫的什么东西充塞得满满的，饶是有了准备，仍然痛呼出声。金光瑶随即反应过来那是蓝曦臣的阳物，现下他们二人真正以这种说起来不得台面的方式连为一体了。这件事本身给予他心理上的快意，甚至似乎比生理上来得还要快些，因为蓝曦臣起初的动作实在称不得温存，
只是不管不顾地往另一人后庭深处顶去，直至抽插了几次，才恍然间慢慢得了门路。
而交欢之事，一旦得其趣味，便由起初另一种方式的互相试探，变作了纯粹的享乐。肉体或许会在清醒之后令双方都感到丑陋或羞耻，但眼下却决计不会——金光瑶单薄的身子随着蓝曦臣肏弄他的节奏而起伏，他也早已经不再试图压抑，而是索性由着性子，在那燥热物事每一次寻觅到自己最敏感一处狠狠顶撞之时发出充满情色意味的呻吟。
他甚至不肯再叫这个几乎要把自己身子对折过来的人为二哥，而是变着花样去喊他的名字，喊泽芜君，蓝曦臣，蓝涣……而每一样称呼的变换都会换来更发狠的力道。
何苦要忍耐——金光瑶在这几近于令他丧失神智的肉欲快感里不无放纵地想，如果糟糕的结局总是注定了的，那么过程怎样又如何呢？就好比……即使蓝曦臣早晚要知道一切的真相，却又凭什么妨碍到今日的欢愉？
甚至连疼痛也顾不得了。他腹部自己划出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自然经不得这样大的动作。蓝曦臣扳过他身子的一刹那，伤口撕裂的尖锐疼痛令他嘶声一喊，而这一喊也带着沙哑的欲望的潮湿。包裹的布条早已经掉了，他看不见，但能感到那半愈合的伤痕在渗出血水，混杂着方才出的汗水，火辣辣地烧灼起来。而蓝曦臣自然是看见了的，他迟疑了一下，通红的眼角带出一抹笑来，从金光瑶的身子里慢慢退出。
金光瑶正要说什么，便觉得伤口处一痛。随即是痒，被蓝曦臣的唇舌激吻和撕咬带来的无处可逃的酥麻，令他浑身一抖。然后是一个凉凉的东西覆了过来，轻轻擦拭着那周围。金光瑶还沉浸在未得到满足的欲望里，下身那物还未泄出，直挺挺地立着，煎熬得他忍不住一声声唤道：“别，别管那个——你快点——”
“就好。”蓝曦臣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而喑哑，拿那块冰凉的布条最后擦了几下，随即把它揉成一团往边上一扔，便又掰开了他的双腿。金光瑶面上还沾满着方才被弄出的泪水，他伸手抹了一把脸，醺醺然地往边上瞟了一眼，便见着被蓝曦臣扔在一边的那东西。
一条卷云纹缎带，姑苏蓝氏约束自我的抹额。他的心里仿佛就要泛起点什么情绪，但下一刻便被纯然肉体的快感压倒，蓝曦臣这一下直接狠命插到了最深处，随即金光瑶便感到一股热流喷射在自己后穴之中，惹得他连呻吟都来不及，径直发出了一声饕足的呜咽，竟然也同时泄出了精液。
蓝曦臣这一回作罢，进出得够了，动作便不似之前那么急促。他对着金光瑶红肿起来的眼角和几近于艳丽的面色亲了一亲，而用那种说得上温存节奏刻意地去满足对方。一场欢事之后金光瑶默不作声地躺在蓝曦臣身侧，仿佛想要说什么，但又没说，好像到此时什么也不必说了，而只是信手抓过对方几缕头发盖在自己面颊上。
此刻二人依然裸裎相对，金光瑶带着满面泪痕，蓝曦臣一张玉容泛着桃色，四目相对的时候不禁都哑然失笑了一瞬。他们凑得近，睡着睡着就又要肌肤相贴，几乎是同时地，两个人都尴尬地背过身去，过了片刻便听见蓝曦臣断断续续道：“阿瑶——”
“离天亮还有好几个时辰呢。”金光瑶替他把要说的话补全了，于是黑暗中便同时响起噗嗤两声笑来，随即，那床上刚刚被放下来的帐幔就又被胡乱拨弄开了。
03
也不知过了多久，金光瑶方才在情潮的余韵里渐渐平复着喘息。折腾了太久，困意和疲倦一波一波地翻上来，他忍不住要闭上眼睛了，然后就这么睡去，温存地，毫无挂碍地，在蓝曦臣的怀里——
但是他不能。右手伸到床边，金光瑶摸到束发用的簪冠的尖锐部分往手心里刺，痛楚一下子令他颤抖了一下，醒过神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的静默，他才听着身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一阵，然后又静了。金光瑶这才睁开眼往蓝曦臣那边看去，只见对方已经站了起来，正在披上雪白的外衫，抹额还在手里拿着，额前的几缕碎发在方才被沾湿了，湿漉漉地贴在洁白面容上。
“还没有沐浴，二哥就要走么？”金光瑶低声问道。
蓝曦臣的嗓音还带着一点点喑哑，不置可否地偏头看了他一眼：“阿瑶想怎么着？”
“二哥以前夜猎也在兰陵过夜，想来那时候留下的衣裳还是能找到的，我便遣人送去，这芳菲殿后头过去不远便是汤池——”金光瑶懒懒一笑，身子没动，他没显出要跟过去的样子，反而让蓝曦臣在情欲过后的清醒里莫名地放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