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花儿们开始迅速的长高变大,带着一种贪婪的笑意,从各个方向缠绕过来,渐渐的他的双腿已经被紧紧的束缚住了,并且还在向上蔓延。
保鲁夫拉姆想伸出双手扯开那些坚韧的花枝,然而像是被吸去了力量一般,手指完全动弹不得。保鲁夫拉姆惊恐的看着这些已经缠绕到胸部的花朵,喉咙里发不出一丝声音,干枯、撕裂、沉重!
终于当花儿们紧紧的勒住他的脖子的时候,一种失重的窒息感传来。
我是要死了吧!
我将会沉睡在这片花海之中,随着这些点缀着大地的耀眼的锦花,一起随风凋零,在腐朽之后变成了这土壤的一部分,这难道是命运给予我的一生的定义?
就算人世间经过了再激烈的动荡,季节也会眉头也不皱一下的照常来临。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我的灵魂、我的爱之羁绊,能不能够挣脱肉体得到升华?
但是,不管怎样,死亡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那么也没有什么再害怕的必要了。
这样想着的保鲁夫拉姆,渐渐闭上了双眼,意识越发淡薄起来,身体越来越轻盈,随后他终于倒下了。
就在那一瞬间,保鲁夫拉姆睁开了眼,而床边是一些模糊的身影。
“奥萨。”
保鲁夫拉姆艰难的从喉咙里发出了低沉的声音,像是干裂的土地一样嘶哑,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只是试探的叫了一声。
“你终于醒了,保鲁夫。”奥萨拿过水杯,小心的喂了他一点温水。
当甘泉缓缓的流进嘴里,渗入到喉咙的时候,保鲁夫拉姆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吞咽声,等他把整杯水都喝下去的时候,他终于清醒了过来。
“母亲大人、哥哥大人你们也在啊。”
“我可怜的儿子,你总算醒了,你知不知道你一直发高烧,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
洁莉桑握着他的儿子的手亲吻了一下,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王妃殿下,你没事太好了。”
“伊扎拉,谢谢你。”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属下告退了。”
这位善良的女孩,心疼的看了他一样,似有若无的叹了口气走开了。
“我已经没事了,母亲大人、哥哥大人你们去休息吧。”保鲁夫拉姆虚弱的笑了笑。
“恩,看见你醒来就好了。”杰莉和古音无奈的退出了房间。
“奥萨,又让你担心了呢。”保鲁夫拉姆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想要减轻对方的担心。
“傻瓜,我当然应该照顾你了,不过魔王陛下,还真是多谢你的关心,如今保鲁夫已经醒来了,请你回去休息吧。”
“啊?呼!”
保鲁夫拉姆显然对此吓了一跳,随着奥萨的视线他才看见站在角落里的有利。
“恩,没事就好。”有利不再多说什么,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当有利终于拖着颤抖的双腿回到房间的时候,他几乎瘫倒在床上。
尽管他一直知道保鲁夫拉姆快要死去了,可当他真正面对他极度虚弱,高烧一直不退,烧得面颊滚烫的时候,在急促无序的呼吸中偶尔发出小小的□□的时候,那脆弱得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的呼吸,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的时候。
有利还是害怕得忍不住紧紧拽住了胸口的布料,一种保鲁夫拉姆是不是会就此离开人世的恐惧包围了有利全身,他只能紧紧的抿着嘴唇,祈祷着。
你不能就这样离开!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你还没有给我一个解释!
如果你醒过来,我答应你愿意听你的解释,你不是真的背叛了我,你不是真的遗忘了对我的誓言!所以,你要是醒过来了,我会原谅你的!
有利在心底这样默默地祈祷着,以至于当看见保鲁夫拉姆颤抖的睁开了那双因为高烧而湿润的碧眼时,他竟然平静的面对了保鲁夫拉姆对着奥萨露出的可爱表情。
说到底我还是忘不了他,我还是离不开他,我还是爱着他!
尽管他亲手杀死了孔拉德,我还是无法面对他会死去的事实!
原来当年我是真的舍不得杀了他,我只是怪他杀死了孔拉德,这样也就斩断了我们之间的牵绊,也许我是想要原谅他的!
可是我没法做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跟他生活下去。
这才是我真正的想法吧?
为什么会是这样?我在饱含着痛苦与憎恨中过了两年,原来只是这样的结果!
有利趴在床上失声痛苦,他像是一个不得不面对残忍真相的小孩,他狠狠的抓扯着自己的头发,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真相。
还能怎么办?不顾一切的去爱他吗?放弃所有去原谅他吗?
时间已经回不去了,不仅保鲁夫拉姆已经结婚了,就连自己后天也将进行一场盛大的婚礼。
一团几乎要淹没他的苦涩从胸口处涌出,无能为力,这样的无可奈何让有利颤抖不已。
最后,有利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厨房,拿了几瓶酒再次回到了寝宫。
他现在什么都不敢想,而思绪的却像潮水一般疯狂的涌来,他只想要快点醉去,只想要永远的睡去,在一次次的鲜活的历史画面中,有利粗鲁的一口一口往嘴里灌着酒。
第一次喝酒的有利,很快醉倒在了床上。这样便不会再想念了?这样便不会面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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