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mmy仰面躺在暖烘烘的地面上,心跳得快要跃出胸腔。
他是要装死,可想起机长,一颗心偏偏不由得自己。
帐篷中光线晦暗,他想起他们在蓝丝绒酒吧,他看着机长认真地低着头玩一局星际弹球。
也是在那儿的天台上,浑身湿漉如坠雨中,机长单手托住他的腰,认认真真丢下一句“扯平了”。
他闭眼想着、想着,突然感到阳光满面,灿烂辉煌。他睁开眼,看见机长掀开帐篷来救他了。
机长大步走到他身边,利落地跪下。
“我叫林木。我是一名专业受训的野外急救员。我来救你了。”
没有谁插队或排队等待降落,没有谁欠谁多一点少一点,没有生命之虞也没有家愁国恨,他只需要躺在地上,便是阳光满眼。
生活在六年前骇人的玩笑之后,终于捋了捋他的毛。
机长在Jimmy脖子上留下棉花糖般温软质感,由于一下子没摸到他的颈动脉,又俯身在他胸膛上,认真计数他的心跳。
心跳漏了一拍。好像是圣诞节提前到了。
他笑成一只看见小智的皮卡丘。
机长一把拍上他的脑门:“你不是昏迷了啊?”
Jimmy:“不是啊……”
机长:“你是昏迷了又醒了,还是压根就没昏迷?”
他需要一张完美记录病情的纸,检验自己野外急救的知识。
可Jimmy只是敞开四肢倒回了地面。
Jimmy:“我本来没昏迷。看见你给帅晕了。”
机长:“……”
时间不多了,皮特开始两分钟倒计时。机长迅速检查完上半身动脉出血,又测了一回血压,排除掉内脏出血的可能性。
可地上那位伤患的伤处还是没查出来。
机长粗暴地掀开他的白色长袍,把手从裤腰伸进大腿根部。
Jimmy结结实实地抖了一下,没说话,把脸扭到一边。他不知道自己是脸红了,还是被阳光晒的。
机长碰到一处,他不出声地一动。
“哎,轻点。”
机长把手拿回来看见上头全是假血颜料,顾不上抹掉,便从急救包里抽出止血带。在真正的野外急救中,大动脉出血是最危险的情况之一。
机长只花了不到半分钟就把止血带缠好,用牙把绷带咬出一个豁口再扯断,刚好赶在皮特哨响之前。
哨一吹响,帐篷里的其他小组纷纷拍屁股走人。
撤退时有抽中扮演骨折病例的伤患,被自己的队友打横抱起,一路走远了。
只有Jimmy倒在地上,继续痛苦的样子。
Jimmy:“我可能磕着肺了。”
机长皱眉:“这是个雪地里的病例,你在雪地里怎么磕的肺?”
Jimmy:“我站不起来,哎哟,我可能是过敏了。”
机长:“对雪过敏?”
Jimmy:“你能不能态度好点?我是你的病人……”
机长:“你到底有事没事?你赶紧自己起来我好去洗手收拾垫子了。”
Jimmy:“我腿折了起不来。有本事你抹我脸上吧。”
他说完自暴自弃闭上了眼,想着等机长走远了自己再慢慢起来。
谁知机长把手一伸,假血正正好全抹在Jimmy右脸上,成为一个血手印。
然后他呼出一口气,整个人俯身在Jimmy身前,用一个标准的救援手势,以不对脊椎造成二次伤害为目标,将他从地上捞了起来,捞进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