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你怎么来了?”钟雪一脸抗拒的往后缩了缩脑袋。
“喝不喝?”梁端冷声威胁道。
“不……喝,那药太苦了,我不喝也能慢慢好。”钟雪别过脸,余光嫌弃的盯着那碗药。
“喝,还是不喝?”梁端皱眉,整张脸像是刚从冰窟窿捞出来似得,恐怖如斯。
钟雪被那冷箭一般的目光看的一哆嗦,咬了咬下唇:“喝就喝呗,那么凶干嘛。”
钟雪咽了下口水,视死如归的张开嘴。
“我喂你?”梁端手抖了一下。
你那么主动的端着药走过来,难道是我错解了吗?钟雪连忙接过药碗,干巴巴一笑:“没,我就打个哈欠。”说完,捏着鼻子,闭上眼,将那碗药一饮而尽。
瞬间,唇齿、喉头一片难忍的苦涩,钟雪五官都皱缩了,下意识往外吐舌头缓释,刚伸出个舌尖,就舔到一小块冰冰凉凉的东西,甜丝丝的。
原本裹在舌苔的那层酸涩瞬间被甜化了。
钟雪没忍住,又舔了一下。
梁端触电般迅疾收手:“你真是……死性不改。”
话音掷地,梁端把手里的小布包摔到桌上,气呼呼的离开了。
钟雪一脸懵逼:“我很确定这次没动手摸他,他怎么又走了?”
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钟雪撇撇嘴,扭头看着桌上那只雪白色的小布包:“里面是糖吗?”
徐小庆点点头:“方才世子还喂您吃了一块。”
钟雪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舌尖,好甜啊,比徐小庆前几日拿来爽口的糖甜了好几倍。
梁端一头扎进书房,神色复杂,负着手踱来踱去。
张管家眼睛都快被晃花了:“世子,您是有什么烦心事?”
梁端的右手缩在袖子里,不停地搓着食指:“还不是他!”
没指名道姓,但张管家一下子就猜到是谁了:“难不成世子您亲自去喂药,世子妃也不吃?”
“谁喂他了?”梁端忽然顿步,皱眉看着张管家,“我会喂他?简直笑话~周衍呢,问的怎么样?”
张管家赔笑两声,轻轻地说:“二皇子还是那套说辞,说当日喂给世子妃的就是让人说真话的药,并不是……并不是那种。”
“他先前可找人试过药效?”梁端问。
张管家摇头:“游医给了,他就直接在世子妃身上用了。”
“这人还真是蠢得出乎意料,皇子,还没后院养的狗聪明。”梁端肺腑疼,“那名给他药的游医呢?抓到没?”
张管家又摇头:“人早跑没影儿了。”
梁端又晃了两圈,忽然停下脚步,脸色沉然:“有人耍我玩儿呢。”
张管家不解:“世子此话何意?”
“钟雪虽是我的男妃,却无权无势,留着他唯一的作用就是羞辱我,所以,皇帝暂时不会对他出手。但梁王不同,他是真的见不得我舒坦一分一毫,原本被他当棋子摆布的钟雪忽然站到了我这边,还大胆动了他安插在我身边的人,他早就起了杀心。”
“世子怀疑此次是老王爷所为?”张管家没听太懂:“可若真是他,也不该给二皇子□□啊。”
“确实,若是他,只会给当场致死的毒|药。”梁端顿了顿,“但设若此次确实是他幕后操控,给周衍的也确实是□□,但只是被人掉包成了□□呢?”
张管家惊诧:“这还能掉包?”
“怎么不能。还记得先前的奶娘溺水与钟雪被劫两件事吗。”梁端看了张管家一眼,“奶娘溺水,两名凶手接到了两道不同的密令,钟雪当日的解释虽有道理,但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试想,万一不是皇帝改变主意,而是有人故意篡改密旨呢?我知道这么说很突兀,也没证据,但如此猜下去,所有的事都说的通了。”
“紧接着是钟雪被梁王绑走的那次,梁王见我将钟雪完好带出,问了句——你没死?这就说明,梁王一开始的命令并不是把钟雪绑走,而是直接杀了,也就是说那次梁王的命令发出时也被篡改了。随后便是这次,我不相信是巧合。我敢笃定,除了梁王与皇帝之外,背后还有一个人,而且这个人对皇帝跟梁王极其了解。”梁端忽然沉下脸,“他对我也很了解。”
“不过好在此人目前非友也非敌,只是个作壁上观的看客,暂时碍不了我们。”梁端看到桌上的茶盏,忽然想起件事,连忙吩咐道:“给张阁老送去两斤上好茶叶,就我素日喝的那种。”
张管家疑惑道:“世子您从不屑于与朝中官员走动的,怎么忽然想起送茶叶了?”
“不是走动,我今早跟他要了包……东西,还他两斤茶叶权当抵扣。”梁端一想起那东西,又头疼起来。
张管家也没多问,麻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