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梁端冷声反问。
一道冷飕飕的眼神递过来,张管家立马改口:“不不,怎会怪世子,要怪也是怪那宁侯之子,是他把世子带偏了。”
“越说越烦,不说了。”梁端摆摆手:“岭南那边情况如何?”
张管家压低声音:“不太好,据说难民无粮,已经闹了好几次动乱了,还说,有一批难民连夜逃了出去,正朝京城这边来。”
“若是难民入京,必然引起慌乱,赈灾不成反倒纠起民愤,是块烫手山芋。”梁端揉了揉眉心,“梁王那边呢?”
张管家:“自梁王赴边之后,西域便按照原定计划,一直维持着将战不战的策略。梁王气的不轻,甚至还动了强攻的念头,不过被其余将帅驳回了。”
“但……”张管家顿了顿,“但西域那边还是有些浮躁,并未打消真正开战的心思。”
“开战?他是在做梦吗?”梁端眸子骤冷,笑了下:“老早便提醒过他,若敢动边疆百姓一下,我就带兵将其往西逐三百里,再犯,再逐三百里,如此,莫说想求我大周重开互市,还是先算算他们何时亡国吧。”
梁端目光一错,无意间落在字帖下的那本风月春宫上:“东西都搬回来了吗?”
张管家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笑呵呵点头:“都搬回来了,就在后院仓库里,上了锁,没世子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事先商量好的三百两也给了,从账房那边支钱的时候,记的是纸张采买,帐做的很平,旁人瞧不出猫腻。”
“没人看见吧?”这事太不体面,梁端不放心。
“咱们的人办事的时候专程绕的后门,没人看见。”张管家笑说,“还有一事,听世子妃房里的小厮说,世子妃小憩之后要上街逛逛,不知世子可否要陪着?”
梁端犹豫了一阵,一脸骄矜的说了句“勉为其难”。
下午出门,梁端换了身衣裳,还是黑衣黑袍,但身上的妖艳贱货味儿已经不见了。
逛过半条街,钟雪买的东西不多,但……
梁端看了看自己左手那只长得极具虎韵的小猫布偶,又看了看右手那只小兔子布偶:“你能不能买点正常的东西?”
钟雪把自己的八字写好,递给算命先生,闻言,扭头茫然道:“怎么不正常了?”
“逛了这么久,只买了一只猫一只兔子,这正常?”梁端不耐烦道。
钟雪挠挠鬓角,不太好意思的指了指“小猫”布偶的头顶:“这儿写着王字呢,不是猫,是小老虎。”
梁端怔然,举起左手那只布偶看了许久,也没看出来哪里像老虎。
算命先生好奇的抬头看了梁端一眼,刚好撞上梁端的视线,还没来得及缩回脑袋,就被凶了一顿。
“解卦啊!我脸上又没字你看我干吗?”
梁端语气太凶残,胆小的算命先生正提笔解卦的手蓦地一抖,在纸上划了一道。
“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换人。”梁端目光一飘,飘到隔壁的算命摊位,还没来得及说话,隔壁的算命先生连忙举着“不灵不要钱”的幡边跑边说:“我……我不灵,别找我。”
“不灵还敢挂牌子出来招摇,什么人啊?”梁端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算命先生抹了把汗,弱弱问钟雪:“公子算什么呢?姻……子嗣还是命格?”
没等钟雪答话,梁端就一边把小老虎往腰上挂,一边道:“男人跟男人怎会有子嗣,自然是算姻缘了。”
钟雪:“……”
第36章衣服拿走
“算姻缘啊……”算命先生一脸为难,“这怕是……”
钟雪莞尔:“别听他的,我算的是命格。”
梁端看了他一眼:“是你过得不够好,还是我对你不够好,为何要算命格?”
钟雪啊了声,犹豫片刻,搪塞道:“不为何,随便算算。”
算命先生细细推算着八字,须臾,原本惶恐的脸色蓦地一暗,他幽幽抬头,目光从钟雪扫向梁端,有些惊悚的咽了下口水。
梁端意识到不对劲,皱眉:“算出什么了吓成这样?是短命,还是极其短命?”
缀小兔子布偶的红线在梁端手指上勒出了一圈红痕,已显紫青,他却全然没感觉到疼。
钟雪手指一痛,嘶了一声,别脸,看见梁端手指上缠的那段红线:“手指都勒成那样了,哥你不疼吗?”
梁端骤然回神,怔怔的把手指上的红线解开,没说疼,也没说不疼,只是摸了摸那只小兔子布偶的耳朵,宝贝似的贴身放进衣襟里。
钟雪属兔的。
钟雪敲了敲桌面:“先生但说无妨。”
算命先生搓着冒汗的手心,目光一抬,拘谨道:“我好像……也不太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