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终于过去,谢白再次进入了心境之中。
但这一次,他不是在皇宫里,而是一个比较简陋的房间。
一瞬间,谢白看着那些简单的物品,皱起了眉,担心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阚云泽是不是被人欺负了。这种思想,很典型的溺爱型家长范,永远都是别人的错,我孩子是不可能错的,他肯定是被人欺负,被人带坏了。
谢白愈加心疼,都没认真看看这房间到底是哪里,又是什么构造。
这时,他身后穿来动静,是布料摩擦的声响。
他下意识回头看过去,正好看到有人掀起帘子走进来,身形高大健壮,逆着光,看不清面貌,都隐藏在了阴影当中,但仅凭感觉,这人身上就散发出了可怕的凶煞之气,令人恐惧。
那人身上带着血腥气,长腿一迈,走了进来,发现屋内有人时,涌出了浓浓的杀气,但又在对上谢白视线的瞬间,浑身僵住,甚至不敢置信地微微瞪大双眼。
帘布放下了,谢白这才得以看清男人的长相。
明明是很熟悉的模样,却又有种难言的陌生。记忆中的青涩少年气全都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成年男人的成熟内敛,面无表情的脸上还透着异常的冷酷,淡漠的眼神冷得仿佛所有生命在他眼里都不值得一提。
这就是七年后,长成了一个真正成年男人的阚云泽,没有了以前一丝一毫的柔软懦弱,浑身冷硬得没有一丝温和之处。
他看到谢白的第一眼,是震惊愣怔的,但下一秒,他眼底就燃起了汹汹的怒火,直接大踏步朝着谢白冲来,速度快得不可思议,仿佛饿极了的凶兽看到了猎物,不容许猎物有逃脱的机会。
这非常不妙的气氛让本来期待重逢,很是高兴的谢白一懵,甚至忽的感觉到了危险,心虚慌了起来,条件反射就向后退,想跑。
但阚云泽哪会这么简单让他再次跑掉,猛地往前一扑,就牢牢抓住了谢白的手握,宛如铁链一般把他束缚住了。
谢白猝不及防的,身体悬空,被抱起来一下扔到床上,摔得有点头晕,反应不过来,又感觉冰冷的触感贴上了脚腕。
谢白以手撑着床想要坐起来,但脚腕被人握住,并不好使力。他抬头看过去,咔的一声,发现一个精致又古怪的金属环扣在了他的脚腕上,像禁锢的锁链,把他锁在了什么地方,不得离开。
而那个脚环一戴上,谢白浑身就泛起一丝很微妙的感觉,他沉默地试了一下,发现竟然是神力被什么压制住了,强行使用,至多也只能使出两三分。
谢白错愕地看向身旁的阚云泽,“你做了什么?”
阚云泽看出了他脸上的惊慌,却满足地笑了,手碰上谢白的脸,嘴角慢慢绽开一个阴郁森冷的笑容,“这样,你就永远都不能离开我了。”
谢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本能觉得情况不妙。他进出心境有规则限制,但本质上来说,这心境是阚云泽创造出来的,阚云泽是这个虚拟世界的真正主人,如果他的意识强烈,是可以根据他的想法扭转世界发展的。他想要有一个能抑制神力的物品,一点都不难。
有这个脚环在,谢白确实没办法离开这个心境。他要出去,只有两个情况之下才能做到,一是心境结束,阚云泽的考验过关;二是阚云泽走不出心境,心境主人死亡,这个世界也会迅速崩溃。
所以,谢白无法随意进出心境,注定只能在这里慢慢耗了。
谢白看着阚云泽的眼神,压抑又汹涌的黑暗,看得人莫名的头皮发麻。他不禁抖了一下,脚腕上的金属环撞击发出轻微的脆响,在这安静异常的室内,显得十分清晰突兀。
阚云泽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手用力掐着他的腰,朝着床上的他压了下去。
第120章软禁
谢白被死死地压在床上,动弹不得,稍微挣扎了一下,双手就被强势地桎梏在了头顶上方。
谢白看着眼前阚云泽仿佛闪着猩红光芒的眼神,宛如一只饥饿失去理智的凶兽,心里愈加的慌乱。
他想,自己一声不吭离开了整整七年,这样的时间对于神不算什么,但对人类来说,不可否认是很长的时间,足以让人遗忘什么,也足以让人把心中的执念压抑得更深,在心口刻下一道不可磨灭的痕迹。
阚云泽的情况,很显然就是第二种。
从小母亲就不怎么在意疼爱,父亲又是帝王,后宫佳丽众多,子嗣也不少,阚云泽得到的重视很少,后来母死父忘,他的情况就更加不容乐观。好不容易有个人在乎他对他好了,又突然的抛下他离开。尝到了温暖之后的抛弃,更是像在心口划下了重重一刀,是足以成为阴影的伤害。
谢白心中的歉意愧疚更重了,虽然他不是有意伤害阚云泽,但过去他因为任务离开是事实,他都忍不住在心里重重责怪自己。
阚云泽对他态度那么可怕,也是能理解的。
但眼下的情况,显然不是能好好说话道歉的气氛。
谢白腰侧被抓得发疼,那重重的力道里都充满了阚云泽的怒意,他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开口:“云泽,你……先冷静一下?”
阚云泽低头凑到他耳边,声音低沉沙哑,充满了冷漠压抑的狠意,“七年前,你扔下一张纸条就一走了之,那么多年没有一点讯息,我简直都疯了,你现在跟我说冷静?”
阚云泽嘴唇下移,蹭过谢白的脸颊,带起一阵令人战栗的酥麻。
然后,下一秒,阚云泽狠狠地咬住了谢白的嘴唇。
嘴唇相贴,亲密接触,却不是温柔浪漫的吻。
而是野兽发泄一般的撕咬,凶狠的架势,仿佛要把谢白嚼碎了吞进肚子里,一点点全部吃掉。
谢白被咬的这一口并不轻,都尝到了铁锈的味道,痛得他不自觉叫出声,眉头皱紧,露出难得一见的几分脆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