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歌回头看着眼床上,原本小黑躺着的地方现在已经空无一物,连一点压痕都没有。1029也不在了,但床边还放着昨晚的半瓶水和一小袋花花绿绿的药丸。而被子上,一个拖着蓬松大尾巴的小家伙儿正扬着尖尖的小脑袋看着自己。
“原来是你呀……”
余歌伸手托起了上校,然后靠在床头有气无力的揉着他的小脑袋。
都这个点了,1029不可能还在房间,我在瞎期待些什么啊?
余歌猛地摇了摇头,百无聊赖的看着乖乖蹲在他手中梳理毛发的上校,脑中又想起了小黑。
小黑多好啊,身子又长毛色又漂亮,撸起来手感又好,还会撒娇。再看面前这个,蹲在手里还没巴掌大,轻轻揉一下抓一下吧还怕伤到它,整天不听话就知道抬扛,跟个大爷似的难侍候的要死。
余歌弯着身子躺着,手里抱着上校思绪却不知道飞到哪个角落里去了。上校梳理完毛发,对着余歌看了一会儿,见他没反应又窜到了他的肩上,两只小爪子在他脸上挠了挠。
“放心,我没事,就是身子还有些发软,估计是睡太久了。”
余歌掀开被子下床,拿着床边的半瓶水吃了药,撩起衣服看了看身上的伤。
身上的牙印基本都淡化消失了,有几个深一点的也已经结痂,大腿间的不适也缓和了不少,可心里还是有些憋火。
真是狗操的玩意,别的不干就喜欢咬人,这他妈哪个向导要是跟他在一起了不得被他活活咬死啊。
余歌摸了摸结痂的伤口,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嘴角正不受控制的上扬。
忽然,他闻到门外飘来的一阵烤肉的香气,肚子里的馋虫顿时不安分的乱窜起来。
渍,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这味道……烤鸡吗?难得吃一次这么好的,真是破天荒啊,有什么喜事吗?
余歌将上校收回体内,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房间,随后出门洗漱一番然后下楼。
“呦,余歌醒了?”
胖子从后院进来,笑着跟余歌打招呼。
余歌也微微笑着,刚想开口却意识到自己带着一身伤回来还昏睡了两天,虽然没说,但他们应该都猜到发生了什么。可自己没有想好怎么跟他们解释,也没有做好彻底离开的准备,莫名尴尬和失落涌上心头,化成了两声若有若无的回应,根本是在敷衍罢了。
“你可真能睡,这一觉都睡了两天了。霍克说你要是再不醒的话就把你绑在床上,然后坐在你面前吃烤鸡,活活馋死你。”
“呵呵,是吗……”
如果换做往常,余歌肯定暴跳如雷把霍克一顿猛喷,顺着他祖宗十八代一路问候下去,可现在余歌只觉得心里发酸,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他们三个。
虽称不上朝昔相伴,但十几年的相处余歌怎么能狠心割舍,他们已经成了自己的家人,憨厚的胖子、混球的伊森、还有那个为老不尊的臭霍克……
胖子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一如往常的招呼着:“余歌,洗了脸吗?没洗的话动作快点,烤鸡还有半个小时就差不多了,晚到一会儿啊鸡骨头都得被他们俩生咽了。”
“恩恩,我知道了,”余歌应着,对着酒馆四周环视一圈,“霍克和伊森呢?”
“霍克出去了,说是去买酒,伊森守在烤架旁赶都赶不走,对了,我得赶紧回去,再耽误一会儿估计那小子就该忍不住生啃了。”
胖子从里屋拿了些调料,急忙跑回了后院。
余歌忽然觉得松了口气,跟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了,至少在坦白一切之前,好好享受这最后一段时光吧。
余歌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他回到车库从车上翻出了背包,然后回到房间锁上了门。
昨晚跟1029交谈过后,余歌心中还是有几个问题念念不忘。
1029执行任务途中被埋伏,军队里出现内奸,还有在实验室里发现的笔记本以及自己的身世。
这些看似毫无关系的事件碰巧出现在一起或许是巧合,或许是命中注定,这一切的答案可能就藏在这些笔记本中。
余歌坐在桌前,他打开背包将里面的笔记本拿出来摆在桌上,接着按时间顺序翻开了第一本。
扉页上,那两个黑色的字着实刺痛余歌的双眼。
余念。
这,就是父亲的名字吗……
这两个字写得非常公正,一笔一划、每一个笔锋都十分的苍劲有力,可拿远了一看又能感觉到一丝娟秀,像极了脑海里父亲的感觉。
他戴着一副镜框,对人温文尔雅,可有时又是那么得执着、坚持、不言放弃。
余歌轻抚着那两个字,好像再次看见了自己的父亲,再次看到了父亲的笑容。只是,印象里父亲的那张脸实在太模糊了,他想不起除了眼镜外其他的面部特征,哪怕在梦中也是如此。
余歌叹了口气,他拿起水瓶喝了口水,缓了缓心中压抑不甘的心情,翻开了第一页。
“二四九三年,四月十二日,今天是通过毕业考试正式分配到实验室工作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