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不要乱想了,”袁柠看穿了余歌的心思,安慰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恢复,不要让1029再为你担心,知道吗?”
“恩,我知道。”余歌点了点头,继续配合着袁柠的检查。
忙碌了好一会儿,袁柠完成了各项详细的检查,看着无所事事的余歌问道:“你现在觉得饿不饿?你昏睡整整一天了,可以的话最好补充点能量。”
“我现在不想吃。”
袁柠没有逼迫余歌,她只是忙碌完了手头的事,坐在床边一点一点填着记录报告,想着怎么劝说他。
余歌已身处军营,不可能再脱离军方的管控,与其让他这样郁郁寡欢下去,倒不如帮他想开点。
“你很聪明,也很机灵,能一次性弄伤三个哨兵的向导即便军方也未必能培养出来。”
“哈哈,我好高兴啊。”余歌干巴巴的应道。”
袁柠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你这么聪明的话应该知道,效力军方远比成为军方的敌人要好,这次的事虽然严重,但能让军方更加意识到你的重要性,军方不会亏待你的。”
“亏待?呵呵,是啊,军方多好啊……”
余歌冷笑着,胸口忽然传来一阵痛楚害得他咳嗽连连,没能说出想说的话。
袁柠急忙替他倒了杯水,接着一边轻抚着他的胸口一边喂他喝下。
余歌轻声说着,随后舔了舔嘴角接着说道:“军方多好啊,军方会秘密封锁要塞,会无端端影响普通人的生活,会对蛮荒的战场视而不见、落得他□□离子散,会害得我现在只能像死尸一样躺在床上。”
“我知道你一定会说这些,毕竟你也不是我第一个遇到了游荡向导。”
袁柠又替余歌倒了杯水,扶他喝下后说道:“但你要记住两点,第一,你现在可以动,前提是你能忍住四肢散架的痛苦;第二,我只是个科研人员,主要负责军用药品的研究和医疗保障,你不需要对我抱有如此强大的敌意。”
科研人员?
余歌低头扫了袁柠一眼,果然她穿着白大褂并非医疗兵的,还是科研人员专属的白大褂。只是,自己的注意力完全没有对此进行分辨。
父亲也曾是军方的科研人员,想到这一点,余歌的怨气散了些许,何况眼前这个人对自己也没有恶意。
“对不起,我不是冲你,我只是……有点不舒服。”
“我知道,”袁柠笑了笑,“你都让1029给我送花了,我也不觉得你是心胸狭隘的人。”
花?
余歌确实从废弃教堂后的空地上采了一整束矢车菊让1029带回去,可这是带给他上司的,怎么她会知道……
余歌再次凝视袁柠,两秒后大脑才猛地回过了劲:“是你,你就是1029的上司,你就是在背后教唆1029的人?!”
“教,唆?”
袁柠回味着余歌说得这两个字,越想越觉得可乐。
“我教唆他什么了?”
“你教唆他跟我道歉,教唆他任打任骂不还手,教唆他做一切事情我让他做的事,教唆他当我的出气筒,我说为什么他突然跟开窍了似的……”
余歌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被淹没在袁柠的笑声中:“哈哈哈,你应该说教导才对吧。”,
“你认为1029做的是好事吗?”余歌坦率得问道,“还是,你不怕让他把军营拆了?”
“原来不怕,至少我还确信他对军方的忠诚,不然他也不会笨拙的选择每天晚上偷偷摸摸两头跑,”袁柠忽然叹了口气,无力的靠在床头,“可当我看到他抱着你的样子,我是真的怕了,我怕如果你醒不来,也许1029会把军营拆了,即便他戴着哨兵专属的镣铐。”
“他,真的会那么做吗?”
“会吧,”袁柠说,“那个镣铐只对一般的哨兵有用,对1029而言我不确定能不能控制住发狂的他……”
“我不是问你这个,”余歌咽了口吐沫,湿润着发干的嗓子,“我是想问,他真的会为我这么做吗?”
袁柠看着余歌,他的眼神里没有愤怒的仇恨或得意的快感,只有深陷泥沼般的无力和哀伤。
“会的,”袁柠握住了余歌的手,“我们低估了你对1029的重要,即使你们没有完成结合,但你在他眼里不仅仅是个向导,不仅仅是个生理上锲合的对象,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余歌没有回话,他转头避开了袁柠的目光,可袁柠却看见他的眼角泛着微光。
袁柠收回了手,无声的呼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父母的事,我也相信即便你不是向导是一个哨兵也不会选择效力军方。”
“你都知道了。”余歌吸了下鼻子问到。
“嗯,1029告诉我的,他偷看那些资料都是为了你,我不过是看了眼最后的事故报告。”
袁柠见余歌一直没有回应,可她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余歌,犹豫了一番还是问道:“我知道你现在需要休息,但我有几个问题可以问问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