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给我解药,你在做什么?”,艾炙控制不住的恐慌,不由的朝着马洵大吼大叫。但是马洵还是和艾炙几人擦肩而过,走进屋子里,给躺尸的徐叙两人喂下解药。
解药见效极快,不一会儿,徐叙便能动弹了。稍一能动身,徐叙翻身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庞逢也逃不过同一个操作。
可见马洵喂药的粗鲁。
见状艾炙的心都凉了,再加上扶着他的两个人接连手脚发麻,“噗通”一声,失去了依靠的艾炙摔倒在地上。
电光火舌之间,艾炙想起了薛懿扔向他的茶盏,而手脚发软的这些人都曾经进去过房间。马洵的药有多毒,艾炙是明白的。
“他早就防着我了。”,艾炙艰难的仰着头,结结巴巴的说完一句话。
马洵蹲到艾炙面前,也不回答艾炙,只是拉起左手的袖子,右手执一把小刀,在手腕上轻轻一划,一道血痕出现,几滴颜色艳丽的血滴凝聚,颜色近乎黑色。
将手腕翻转,血滴进艾炙的口中,“我这药人的血,也足够送你一程了。”
艾炙惊恐的看着低落的血液,疯狂摇头想要避开,只是扼这下颚的手有力,加上中毒,黑红的血液稳稳落在艾炙张开的口中。
见状马洵松开手,缓缓站起来,看着艾炙的神色平静而疯狂。
地上被放开的艾炙先是浑身一颤,发软的手脚居然能动了。反应过来的艾炙疯狂拿手指去抠喉咙,血都抠出来了,还是一个劲儿的往里伸。
直到死右手食指依旧在嘴巴里。
马洵静静的看着,“药人的血,是解药也是……毒药。”
周围的声音渐渐消失,徐叙蹲下来,面无表情的伸手合上艾炙的眼睛,不曾想,他们真的走到了这一步。
马洵走进屋子里,便看见了小心守着发烧的穆念的薛懿,不由想起了之前薛懿和他的情景。
把脉结束,马洵便起身让出了自己这个便利的位置,转而退后一步轻声叙述穆念的病症,声音简单明了,“身体亏损,寒气入体。”
薛懿看着床上昏睡的穆念,目光仿佛越过穆念,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也是一样大的年纪,一样的营养不良,一样的瘦弱。
薛懿难得晃神,他从来不是什么伤春悲秋的人,只是看见穆念才仿佛看见了当年的自己。向他们这种人,从来不会没有路走。
只是最后脚下的路是什么路,又通向哪里?
当年的他没有选择,如今他想给穆念脚下的路开出一个岔口。
看来以后可不能放松了。
“马洵,作为医者,给我一些叫人失去力气的药,药效大一点。”,薛懿小心的将穆念露出来的手放到被子下,轻声说道。
马洵抬起头来,“主子的吩咐,属下自然不敢拒绝。”,话语足够忠诚,只是站着的身体却没有丝毫动静,“你想对付艾炙了?”
“对。”,薛懿直言不讳,起身对上马洵的眼睛,“一个违背命令的下属,本侯爷还要不得。”
马洵轻轻的笑起来,寡淡的脸色平添几分艳色,“你这般告诉我,难道不怕我直接告诉艾炙?毕竟他们都知道,我并不喜欢你。”
“那又如何?”,薛懿越过马洵,“你讨厌我是一回事,放任属于父亲的东西落入别人手中又是一回事。”
“你喜欢我的父亲。”,薛懿背对着马洵,淡淡的说道,“所以你不会容忍我所说的第二种情况的发生。”
马洵神色愣怔,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没有被薛懿戳穿的尴尬羞恼,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薛懿,“你怎么知道?知道我喜欢你父亲也不曾生气?”
“本侯爷为什么要生气。”,薛懿停在门口,“你喜欢的不是我,而且即使你喜欢父亲,也不曾叫他知道,更不曾破坏本侯父亲和母亲之间的生活。”
“是啊!”,马洵笑出声,只是笑声里说不清是苦涩还是甜蜜。或许都有吧!“我对你父亲的感情从不曾告诉任何人,到死你父亲和外面他们几个都不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薛懿耿直的说道,“我猜的,从你看我的目光中,痛恨又喜爱。”
马洵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一个有着他最爱的人和他最羡慕嫉妒甚至痛恨的人的血脉,有时候马洵都不知道他对薛懿是什么感情。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床上本该昏睡的穆念眼皮子下一双眼珠转动两下,又极快平静下来。
“里面是麻醉散,还有一颗解药。”,马洵从怀里掏出一个药包扔给薛懿。
薛懿接过后毫不犹豫的将解药吞下去,药包藏刀袖子里,转身出门。
只留下马洵感慨,还真是相信他。摇摇头,毕竟有他一半血脉,他不说帮忙,至少不会叫薛懿死在他手里。
摇摇头,马洵弯下腰,“主子,艾炙已伏诛。”
薛懿点头,“之后万新商行就由唐都接手。”
唐都?马洵没有多少诧异,走一步看十步,薛懿倒是没交他失望。故而马洵只是点点头,转身出了门,同一个一道刀疤横贯脸上的男人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