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遗祯揉了揉发麻的膝盖从地上爬起来,刚想叹一声“老子熬过来了”就感觉到了刺人的热浪从胸腔升腾而起。
果然是冷热交替,热的来了......大爷的!
宿遗祯捂着胸口急喘几口气,企图散一散热浪,谁知这热浪像是遇风着火,竟然猛烈地烧了起来,在他胸腔里烧得比抓心挠肝还疼。
要命了,要命了!
宿遗祯被烧得大喊大叫:“师尊!师尊——师尊!啊!师尊啊——”
师尊师尊,来来去去就这两个字。
苍铘就在隔壁,把宿遗祯的叫喊声听得一清二楚,宿遗祯的所有痛苦煎熬都落在他耳中,他却只是静静坐着,等待这场浩劫自己平息。
苍铘忘了时辰,却清楚记着隔壁传来了多少声叫喊,他念了多少声“师尊”。苍铘不是铁石心肠,但佛铃果必须由宿遗祯自己尝,自己忍。他要走可以让他走,但在走之前他必须练出足以保护好自己的功法。
待隔壁连桌椅的碰撞声都停息之后,苍铘疾步跨出又推门而入,把趴在地上的人捞起来,颤抖着拥进了怀里。
宿遗祯衣衫湿透,苍铘也脸色苍白,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便讷讷地开口道:“你变乖了。”
宿遗祯攒回了力气,翻身滚上了床铺。他出奇的冷静,默默答道:“谢师尊。”
苍铘:“不必言谢,现在可能感觉到丹元的活跃?”
宿遗祯:“是,徒儿有幸,竟然又有进境了。不过徒儿不是谢师尊的佛铃果,而是谢师尊的夸奖。”
苍铘知他有气,软了声调道:“你执意要走,又不肯收本座的元力,这佛铃果能助你修为大涨,以后只身在外遇上强敌也好应对,否则本座不放心。”
宿遗祯把脸埋进被子里,闷闷地应声:“嗯,再谢一次。”
苍铘自嘲:“从前你不高兴时还会骂上两句,现在这样乖了本座反而不适应。”
“你在生气吗?”苍铘问。
宿遗祯紧闭双唇不肯答。
苍铘叹息:“你该生气。”
呆坐了半晌,苍铘终于又听见他的声音:“师尊在承受雷劫时比这还痛吗?”
苍铘道:“本座也只吃过一次佛铃果,跟雷劫相比还是能够忍受的。”
“那算了,”宿遗祯从床上爬起来,“既然老天都替我惩罚你了,那就不生气了吧。”
苍铘简单“嗯”了一声,心里却如潮涌,又道:“你还需要历练,天水城一带最近失踪了不少人,你可愿意随本座一起去查一查?”
宿遗祯:“就咱们俩去吗?”
苍铘:“你还希望谁去?”
宿遗祯:“杜若,畅言。算了,畅言还小,留下来看家吧。那就杜若,齐销。师尊可以多带些人,仇教习的弟子里应该还有其他需要历练的吧,我瞧着那些人都不怎么样,比我差远了。”
苍铘:“上次仇教习把你困进封魔镜的事你还记恨吗?”
宿遗祯:“师尊惩罚他了吗?”
苍铘:“嗯,但他接受的惩罚罪名是忤逆犯上,却不是因为你,你不记恨么?”
宿遗祯:“忤逆犯上的罪名可不小,既然已经惩罚了我还记恨什么?”
苍铘:“你倒不算小肚鸡肠,只是惯会记恨本座。”
宿遗祯挂着汗珠嘿嘿笑:“没有的事,怎么可能!”
苍铘不予反驳,道:“那就杜若,齐销,秦兮瑶一起去,南麓没有可用之人,不多带。”
宿遗祯:“师尊怎么不带两大护法?”
苍铘:“你不是没点他们的名么。”
宿遗祯:“我也没点秦师姐哎......”
苍铘:“那你是不希望她去?”
“没,没有。”宿遗祯摇摇头,那截断发调皮地甩了甩,苍铘见了有些喜欢,忍不住伸手拉了一下。宿遗祯捂住断发躲远了些,想到结发之事还有些膈应,一脸警惕地望着他。
苍铘轻声道:“好,不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