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昏暗,旖旎暗生,易千军身上淡淡的气味打着璇儿顺着鼻子钻到五脏六腑。
事到如今,迟豪反而定心下来,四仰八叉向床外侧一躺,像跟女生逛街要遵循男外女内似的一拍里侧:“军哥哥,你睡里面吧,我晚上有时候会梦游,有什么怪异举动你就拍醒我。”
实际上提前打个预防针,人睡着了理智也跟着休息,万一摸一把蹭一下不要大惊小怪。
易千军点点头,穿得板板整整依言走到内侧和衣而卧,然后两人不约而同翻过身,好像同时领悟了小龙女睡麻绳的神功,一时之间,床中间的空隙足以躺下两个李红英。
寂静片刻,刻意的悠长呼吸声中,两人眼睛瞪得和猫头鹰似的,耳朵竖着一动不动,迟豪坚持了一会,干脆坐起身打开台灯,从抽屉里翻出个小小的红色盒子,一拍易千军:“军哥哥,先别睡,送你个好东西。”
盒子打开,是一对风格粗狂的银色戒指,正是迟豪此前在淘宝一眼看中的防身戒指。
摁开戒指上面的微微的凸起,弹出一把泛着暗光的钨钢小刀和细细的钢锯。
不出迟豪的意料,后世流水线生产出的东西,或许质量上不如唐朝,然而论工艺精巧,又岂是轮着铁锤的铁匠能够制作出的。
易千军眼放异彩,迟豪心中暗喜,拿起另外一只,指着昏黄的台灯说:“军哥哥,我们此前约定好见面后结为异姓兄弟,不如我们让台灯作证,现在结拜可好?”
台灯:“……”
易千军:“……”
想到将要发生的事,迟豪忍住笑,面色一正拉起易千军的手:“此物为一对,正适合拿来做信物,不过按照我们这边的风俗,戴之前必须念句咒语方能保佑兄弟友情长存,来,跟我念‘IDO’。”
浑然不知啥意思的易千军其实是想拒绝的,对着台灯结拜?这是过家家吧。
但看到迟豪满脸兴奋的样子还是跟着念了一遍。
等到两人交换了戒指,迟豪迅速关掉台灯,埋在枕头中闷头暗笑,他到不是真想借戒指表达什么,而是想到哪天易千军知道了真相后的反应。
二十郎当的年轻人,中规中矩纵然好,但也要开朗些才不辜负青春。
两人初次同床的微妙尴尬彻底消散,易千军翻了个身,黑暗中把手准确伸到迟豪的腋下,还未开口问就见迟豪如同被点了笑穴,笑着扭着滚着钻进了他怀里。
迟豪:“……”
挠痒痒对敏感性体质的人来说是就像吃了一瓶脉动口香糖,会笑到停不下来,失去理智的好吧。
两人的姿势仿似大括弧反过来抱住小括弧,迟豪的头埋在易千军胸前,硬硬的发梢恰好戳在易千军的鼻尖,他强吸一口真气,硬生生把个大大的喷嚏憋了回去。
半响,迟豪把头恋恋不舍收回来,结束了这尴尬的姿势,欲盖弥彰打了个哈哈:“那啥,你衣服有点硌人,赶明儿我给你买套纯棉的睡衣,穿着睡觉舒服。”
说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过身,然后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他正疑惑时,忽然被拉到一个光滑结实的怀抱中。
易千军的声音似乎和夜色融到了一起:“这样就行了吧。”
迟豪:“……”
当美梦成真,有的人会欣喜若狂,有的人淡定如水。
迟豪两者都不是,他是混凝土遇到水,变成了坚硬的水泥,哪怕此刻脸颊紧贴着易千军火热的胸膛,哪怕鼻息是满满温热让人即欲窒息的味道,心,巍然不动。
他无比淡定在易千军结实胸膛摸了一把,缓缓开了口:“军哥哥,我想尿尿,你要一起去吗?”
易千军:“……”
第40章
盛夏的天亮的早,五点半刚过,太阳便迫不及待从东方跃跃欲出,一道亮眼的光线从窗帘缝隙射进,与此伴随着早起的车流人声,沉睡了没多久的城市朦胧睁开双眼,一天的喧嚣即将上演。
习武多年养成的生物钟让易千军准时醒来,他身上只穿了条印有流氓兔图案的三角内裤,因为早上的原因,此刻正一柱擎天。
想到昨晚从未有过的,豪放脱衣‘惊人之举’,他忽然发现,性格中原来也有随易九绝的地方——天生浪骨,只不过平常隐藏的很深,直不过昨晚方才激发出来。。
按现代的说法,其实就是闷骚。
昨晚,易千军有不少话想说,比如担心王波所说的事有没有危险,想郑重把亲爹托付给迟豪,以及旁敲侧击问问那名膀大腰圆的贤惠女子发展的怎样。
然而此刻,望着枕着他胳膊打着小呼的迟豪,似乎想问的只有一句话——
你,可心悦我?
从见到迟豪风骚的钢管舞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慢慢滋生,只是隔着铁锅,隔着千年时空和性别,他不敢问太多,想太多。
活了二十多年,初次情动,满腹的柔情蜜意经过一个夜晚的发酵让人微醺欲醉,易千军忍不住轻轻在迟豪额头轻轻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