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尹聚文似乎并没有觉得怎样。他依旧每天上下午种粮锄地,傍晚去担水,日子过得很是自在。
严慕低头看了看自己肚子上的伤口,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伤口在尹聚文的照顾下恢复得很快,现在已经结痂了。最多再有一个月他就能离开这里了。
离开……
想起这两个字,他忽然有点伤感。
好久没有过这么平静的日子了。
这么平静,又祥和的日子。
严慕抬起头看着靠在摇椅里眯着眼晒太阳的尹聚文,有点走神。
今天太阳这么好,大概又能长得快一点了。
或许可以种点水稻或是小麦?感觉比糠面要好吃多了吧。
尹聚文晃着椅子,心里琢么着的全是吃的东西。
记得刘村长家里貌似种着水稻?去讨点种子应该不会被赶出来吧?
决定以后,他起了身,对严慕说:“我出去一趟,你不许乱动!不许帮我干活!”
严慕叹了口气,点点头。
尹聚文挎了个小篮子,一路哼着小曲儿溜达着往刘村长家走着。
路过一片长明村的土地时,几个汉子看到他,聚在一起盯着他窃窃私语起来。
切,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鳖。没见过哥儿还是怎么地!
尹聚文哼了一声继续走着。
“呦呵,你还好意思回来呢?”
这声音刺耳尖细,还阴阳怪气的,听着就让人难受。
是尹砚凝那个恶心大嫂!
尹聚文回过头,冷冷地看着她:“嫁了人还不在家乖乖待着,出来恶心谁呢!”
这话把尹大嫂怼得愣了。尹砚凝虽然挺硬气,但绝对没胆量跟尹大嫂正面冲突,要不也不会被欺负到赶出家门的地步了。
尹大嫂从愣怔中反应过来,怒火中烧,狠狠地呸了一声:“真是好意思讲啊?一个没出嫁的哥儿还随便往家里领男人,你不觉得羞我都羞!”
尹聚文皱起眉头,这事情她怎么知道的?
他注意到,周旁的议论声更大了些,隐约还听到什么“果真如此”、“不知羞”之类的字眼。
“我倒是觉得什么人安什么心吧。”尹聚文冷哼一声,眸子里都透着寒意,“可别给我大哥扣个带色儿的帽子。”
说罢,也不管旁人什么眼神,冷着脸朝村长家走去。
今天刘村长没什么事,正坐在院子里休息。尹聚文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来了,脸上还明显带着不悦。
刘村长急忙起身:“尹哥儿你怎么来啦?”
尹聚文看着刘村长:“村长,我知道您一直很照顾我,我也打心眼里感激你。但您为什么要把我家里有个伤兵的事宣扬得村子里人尽皆知?”
“诶呦,我们家老刘这么照顾你,就得了你这么句话啊。”余安从屋子里走出来,用轻蔑的眼神瞅着尹聚文,“老刘,我说什么来着?和我阿花姐闹分家的人能有什么好的!看看,现场告诉你什么叫做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闭嘴!”刘村长皱着眉吼了一声。他从来也没想过要让尹砚凝报答,照顾尹砚凝是他觉得自己身为村长应当做的事,让余安这么一搅倒像他是想从尹砚凝这儿得什么好似的。
“你倒是吼起我来了!”余安喊了起来,“你真是连谁对你好都不知道了!”
尹聚文微微皱眉,这个余安往头上扣了一大堆帽子,丝毫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怎么那么像胡搅蛮缠呢?
尹聚文可想对了,余安就是在胡搅蛮缠。开玩笑,这村里谁都知道只有村长不怕陈花那个泼皮敢去看尹砚凝。若是村长多问上尹砚凝几句,必然就能想到村里那些话都是他传出去的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他的的愿。
刘村长冷着声音道:“我帮衬尹哥儿从未想过要他报答什么,而且一个哥儿被人嚼闲话比我个老头子被冤枉几句重要多了。你回你屋里睡着,不许再出来!”
余安又惊又怒,眼泪涌了出来:“哼!你就是嫌我岁数大了没有尹哥儿好看了,什么都不是!”说着一摔门,钻进屋子里去了。
刘村长叹了口气:“这阵不知道怎么了,总这样莫名其妙地生气。等我一会儿再劝他,你先说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