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乐宁叹气:“没,前阵子欣欣去钟孟辰家,不知道又因为什么生了气。钟孟辰当时扬言,要给欣欣教训,让她长记性……”
“欣欣没在意,可是我看钟孟辰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民警:“怎么说?”
郑乐宁:“钟孟辰那个人,特别小心眼,平日里欣欣惹他不高兴,他都会反向报复回来。就比如……有一次欣欣给他打的水太热了,他当时抱怨了几句,我们都以为这种小事说开了就好。谁知过了几天,他找机会把欣欣给烫了,说要让她记住这个感觉……”
民警:“那你知道他们这次吵架的原因吗?”
郑乐宁:“具体不知道,好像是欣欣动了他家里的什么东西……对了,还有一点,那家博物馆是钟孟辰推荐给我们的。”
做完笔录,郑乐宁在门外遇见了孙欣欣的父母。孙父没有理会他,孙母淡淡地点了点头,目光中含着埋怨。
“好好的,跑那么远去玩什么……”
郑乐宁心中有愧,浑浑噩噩地出了警察局。
外面的街道上景物依旧,只是没有人,四下寂静无声。郑乐宁木然地向前走,草木和建筑渐渐变化,等她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不在她熟悉的那个七号街了。
郑乐宁正站在一条复古的小路上,此处绿意森森,卵石铺地,远处可以隐约看见几座竹木建筑。不同于孙欣欣的大条神经,郑乐宁很快便看出这里是“神祭”中的场景。
远处传来脚步声和有节奏的敲击声,郑乐宁回过头,果然看见了“送神”的队伍。青年男女们头戴繁复的首饰,身着筒裙,一边敲击竹管一边行进。在人群的中央,有八个男人,他们抬着一口透明的棺材,红衣的公主此时醒着,端坐于棺盖之上。
队伍向郑乐宁缓缓靠近,她心里害怕,想要逃走,那公主却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从棺材上面跳了下来。小姑娘亲亲热热地拉住郑乐宁的手,她整个人都开始发晕,一瞬间天旋地转,躺进了棺材里。
又是一天过去,管理员老唐例行检查展品,发现棺材又被人挖出来了。老唐走过去,小心地拾起棺椁,准备放回原位,却看见里面的人偶又变了样。
“夭寿了!”老唐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随即爬起来,慌乱地跑了出去。这活不能干了,他要辞职,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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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晒人,方老头打着赤膊躺在树下的藤椅上纳凉。收音机里咿咿呀呀放着京剧,老人家随着节奏摇头晃脑,好不惬意。
舒适的环境被一阵铃声打破,方老头皱着眉拿起手机:“来电——小兔崽子。”
看清了来电显示,方老头一个打挺站了起来,运足中气,接通电话咆哮道:“方征!你还知道给我打电……”
“点子棘手!师父救命啊啊啊啊!”方征凄厉的哭救声打断了方老头的训话,“您再耽搁一会,就看不见可爱的我了!呜呜呜……”
方老头忍住将手机摔碎的冲动,深吸一口气问:“说人话,你又怎么了?”
方征:“师父,我现在在奈良……”
奈良?方老头在脑海中搜寻了一番,没有这个名词,心想怕是哪个不知名的小村落吧,这败家孩子可真能跑。
“哦,你在奈良啊。”他平静道。
方征:“我想回家。”
方老头:“回呗,马上要开学了,我看你上个假期的作业都还没补完呢。回,赶紧回。”
方征的语气弱了几分:“师父,我身上没钱了,回不去。”
方老头想到孩子这次出门确实没带多少钱,花光了也正常,顿时有些心疼,温言道:“你发个定位,师父御剑过去接你。”
方征:“……海上风大,师父你还是给我打钱买机票吧。”
方老头:“你到底在哪!”
方征:“奈良啊,就是岛国的奈良。”
方老头震惊:“那么远,你怎么过去的,我记得你零花都是和方斩赊账。”
“嘿嘿,”方征不好意思地答道,“我赚了点外快。”
方老头:“呦呵,你赚什么外快?”
方征:“卖符。”
方老头:“就你画的那狗符,有人买?”
方征:“当然不是我画的,是师父你床头下面保险柜里那个檀木箱里装的符。这么多年也没人买,都积灰了,我就帮您打折处理了,嘿嘿……”
“啪叽”,“滴滴滴……”,方老头的手机还是碎了。
师父传唤,方斩连忙放下手头工作,回到据点小院。师父端坐正堂,脸色不太好,看起来有事要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