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浑噩噩的醒来,有意识但不是特别清醒,他大概就是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楚阳冰坐起身,陆飞沉还在他旁边睡着,呼吸平缓。
楚阳冰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醒了。
然后他忽然听到外面有一些细碎的声音,楚阳冰掀开被子下了床,小心地拉开门,向着声音来源走去。
声音是从科尔温的卧室中传来的,楚阳冰确实是意识不太清醒,如果他在正常状态下,他绝不可能干出这种事——他伸手微微推开卧室门,从门缝中向内窥伺。
白天科尔温卧室的落地窗被不知名的力量击碎,狂风暴雨灌入室内,让整个卧室一片狼藉。而此时,外面的暴雨刚刚停歇,星月清亮的光辉撒入室内,一个人正躬身在科尔温的室内打扫着。
是……雷尔夫?
整间别墅中此时除了他们四个故事参与者外,只有一个哑仆雷尔夫。雷尔夫为他们准备食物,安排住宿的房间,这个哑仆几乎从不出现在他们面前,毫无存在感。
但谁能想到,他居然在深夜出现在科尔温的房间中,一点点打扫着一片狼藉的房间。
楚阳冰站在黑暗中安静看着雷尔夫打扫房间,之后转身回了客房,走到床边躺了上去,盖上被子再次陷入沉睡之中。
从他忽然惊醒,到不惊醒陆飞沉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科尔温的房间外推开门缝向内偷窥雷尔夫打扫房间,再转身回床上睡觉。整个行为行云流水,且做的无声无息。
在楚阳冰回到床上再次入睡之后,看似安稳沉睡的陆飞沉忽然睁开眼,侧头看了看楚阳冰,随即也闭上眼。
第二天早上,楚阳冰一觉醒来,感到神清气爽。深度睡眠对精神起了极佳的舒缓作用,楚阳冰醒来后感觉身体都轻松多了。
陆飞沉这时候推门进来,手中端着早饭,说:“醒了?来吃点东西吧。”
楚阳冰点了点头,伸手接过碗,在陆飞沉的注视下吃完了早饭,然后自然而然将碗递了回去。
陆飞沉将空碗放到一边,然后忽然问道:“你昨晚半夜出去看到什么了?”
楚阳冰悚然一惊,回头问:“我昨晚有出去吗?”
“有。”陆飞沉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是吗?他昨晚……出去过?
楚阳冰皱眉,试图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昨晚……昨晚……
就像是做梦一样,有些梦在你闭着眼的时候记忆的非常清晰,但当你醒来之后却忘得一干二净,甚至连昨晚有没有做梦都毫不记得。
楚阳冰侧头看向卧室的大门,想了半天忽然说道:“雷尔夫!”
“我昨晚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醒了,然后听见门外有声音传来,我出门走到科尔温卧室门口一看,雷尔夫正在科尔温的卧室中打扫。”
楚阳冰说完,又自言自语一般道:“虽然很奇怪,但仔细一想又在情理之中。科尔温疯了后机会没有自理能力,但他的房间和书房都非常整洁,显然是有人替他打扫的。嫉妒憎恶科尔温的克劳瑞丝不可能做这种事,那别墅中会那么做的也就只有哑仆雷尔夫了。”
说到这里,楚阳冰看向陆飞沉,说:“你说,雷尔夫是不是知道什么?”
“雷尔夫虽然是个哑巴,但他能看、能听,而且他既然愿意那样照顾科尔温,就说明他愿意和科尔温接触,他甚至可能比克劳瑞丝了解的更多!”
没错,肯定是这样。真奇怪,他们一直在搜索整栋别墅,但为什么没想过询问雷尔夫呢?
是因为一开始克劳瑞丝就告诉他们雷尔夫是个哑巴,说话是人类最重要的沟通方式之一,他们从一开始就潜意识中认为从雷尔夫口中得不到任何话语。
再加上雷尔夫低调至极,几乎从不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又被科尔温和克劳瑞丝兄妹的卧室和书房中的触发线索吸引注意,才忽视雷尔夫这个重要的人物。
“我们要去找雷尔夫吗?”楚阳冰问陆飞沉。
“不急。”陆飞沉说:“雷尔夫是个哑巴,如果他不愿意交流,那无论如何我们也办法从他那里得到其他线索。先不急着找他,我们先把二楼的那些房间逛完。”
“也许……雷尔夫才是关键……”
楚阳冰点了点头。
两人整理好来到二楼,顾易安和程建元早早就到了,两人正在雕像室内梭巡着。
“你们来了。”顾易安看到他们,示意他们看整个雕像室,说:“看看这间雕像室吧。”
楚阳冰环视整个雕塑室,雕塑室的布局和科尔温的书房极其相像,只是两边架子上摆着的都是雕塑作品而不是书。整间雕像室伤痕累累,无论是摆放雕像的架子还是书桌、或是房间的墙壁、木门上,都布满了刀刻的痕迹。
那些刻痕内有些凝固着干涸的血液,一片一片的刀痕连起来,仿佛某种召唤恶魔的法阵。
雕像室的架子上内都摆放着或大或小的雕像,但架子上的雕像有些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有些刻出了鳞片、有些刻出的触须。单看并不觉得有什么怪异之处,但如果连起来看的话,就会发现了一个惊悚的现实。
那就是——这些雕像的完成度逐步增高,从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到所有的细节都刻画清晰,就好像是有人逐步看清了那怪物的模样。
“这些都是什么?”楚阳冰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