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诺手指的力量很大,捏得陆小安生疼,但是他的脸上却忽然溢满了淡淡的微笑,发自内心的微笑。
「啊,就这么办吧。」
他说着闭上了眼睛,将头微微昂起,后脑贴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将自己波颈上的要害完全暴漏了出来。
「来,杀了我吧。」
声音里竟然带着一丝欣喜,带着一丝坦然,带着一丝……解脱。
已经记不得多久了,这种浑浑噩噩的日子。
一年,两年,还是三十年、五十年?
自从遇见了她,他的生活才开始有了色彩。
自从遇见了她,他才觉得自己是真的活着。
每天地狱般的训练也变得有了曙光,每次杀人后的惊恐,也有人来抚慰。
世界总是一成不变的,不断的向前迈进。
他曾经无数次的奢望过,自己没有被带到这个可怕的地方,这一切只是的梦。
当他醒来,他还在父母身边,上学,长大,工作,恋爱,娶妻生子。
然后年纪大了以后,也会经历什么中年危机,和老婆吵闹不断,也担心老婆会不会像情感节目里的女人一样出轨,年老之后也许会的上个脑血栓什么的,老两口相依为命,每天老伴搀扶着遛弯,戴着老花镜看看报纸。
他的生活本来应该是这样的平淡。波澜不惊的走完一生,却莫名其妙的被扭曲,成了如今的样子,每一天都在刀头舔血,每一分都心惊胆战,每一秒都要注意背后有没有刀子。
失去了她,仿佛自己的心都被撕开了,他知道,从那道伤口里,一些不知名的东西滋生了出来,在改变他的灵魂,他惶恐、他惊异、他失落。
每次深夜醒来,都寻找不到她的身影。
每次打开房门,都只能独自面对空荡荡的卧室。
每次满身伤痛,却只能自己缩在角落里舔伤口。
所以,从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追随她的脚步。
在那个时候,她出现在他的眼中。
他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她,温室里的花朵,骄傲纵容下养大的大小姐,飞扬跋扈。
他甚至曾经想杀了她这个不知深浅的女孩。
他利用了她,却没有一丝的负罪感,折磨她、训练她只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他也知道,现在,只有她这个受到过自己伤害的女孩,才有这个资格。
自己为了铸造她这柄杀人利器,无所不用其极,但自己没有后悔,只有将她放进无止尽的风浪中去打磨,才能让她成长,成为一个拥有独立人格,一个拥有完全的自信,拥有杀人意志的,冒着丝丝寒气的钢刀。
他故意给了她机会,她却失败了,那柄匕首没有如同预料的一般刺进到他身体任何一处要害,他失败了。
他沮丧,他懊悔,他愤怒!
但这一切现在都不重要了,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自己终于得偿所愿了。
太久了,你究竟离开我多久了,赵琳?
你离开的每分每秒对我来说都像一个世纪一样难熬。
我累了,我再也走不动一步了。
我终于能从这种痛苦的生活中解脱了,我马上就去见你了。
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赵琳。
赵琳!
赵琳……
「来,杀了我吧。然后远离这种生活,忘掉经历的一切,回到你过去的日子里去吧。」
陆小安的脸上一片安详,甚至带着欣慰的笑,紧闭的双眼间隐隐的泛着泪光。
林诺惊愕的从陆小安的身上跳起,双脚站立不稳,一屁股摔倒在地上,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
她手脚并用的再次爬回陆小安身上,用力拉扯着陆小安的头发,大力的扇着他的耳光,一个个的通红的掌印浮现在陆小安的脸颊上,但陆小安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别他妈跟我这么说话!你他妈撞到头了?还是死到临头害怕了?你他妈不应该是这样的啊?你他妈的对我吼啊?你他妈来打我啊?你他妈来强暴我啊,你刚才的气势哪去了?」
林诺的身体在陆小安的身上扭动着着,惹火的身躯像蛇一般扭动,花瓣隔着薄薄的衣料在陆小安的腿上用力的摩擦,淫液打湿了短裤和满是花纹的丝袜茵茵流下,却无法让身下的男孩有一丁点反应。
「你们男人都是他妈废物!老娘还他妈没叫你死呢,你他妈动啊,在老娘允许你死之前,你他妈就应该死扛着,像一条丧家犬一样趴在地上嗷嗷惨叫啊!」
林诺声嘶力竭的大声吼叫着,神态癫狂得如同一个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病人。
「老娘真他妈失望,你这个样子也他妈配做老娘第一个男人?以后他妈的只有老娘主动劈开腿的男人才能干老娘,老娘主动献吻的男人才能吻我,其他废物敢碰我,都杀掉,杀掉,杀掉!」
这整个过程,老鬼都不发一言的看在眼里。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看来,这个女人要再次锐边变其他的生物了。
臭小子,你到底要带给我多少惊喜啊?
当初是赵琳,而今又是这个女人,你他妈的还真有当个种马的料啊。
鲜血流淌,时间流失,张杰已经感觉到了意识的逐渐远去,他无数次提醒自己,不能睡,睡过去了,就他妈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个婊子养的贱货,都他妈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发骚,隔得老远,自己都能看见她腿上不断往下淌的淫水!
既然决定了,就他妈赶紧宰了那个王八蛋,不然自己估计很难坚持到医院了。
情急之下,张杰大喊出口:「别他妈发骚了!赶紧杀了他,我保证立刻放你走!」
骑在陆小安身上的女孩疯狂的举动停止了,她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僵硬的回过了头,沾满了星星点点血迹的小脸上,一双野兽般的双眼散发着让人胆寒的目光。
她像一头母豹子一般窜了起来,流淌着深色水痕的丝袜美腿迈着步子来到了张杰的面前,然后,那被淫液润湿了的修长丝袜美腿的主人穿着陆战靴的小脚,狠狠的踢中了张杰的鼻梁。
陆战靴和张杰的头发出一声闷响,张杰的鼻梁瞬间塌了下去,不停运动的美腿甚至将其上流淌的淫液都甩了出来,在空中形成一个个晶莹剔透,散发着淫荡光泽的水珠,短裙下两腿间那团被紧紧包裹的嫩肉上大片的水渍随着她的动作不时的出现在张杰眼前,只是张杰此时已经无法欣赏了。
「老娘的事用你管?你他妈算哪根葱?」
一脚。
「老娘他妈发骚了,老娘他妈像被鸡巴干了,老娘他妈人尽可夫了,你有意见?」
又一脚。
「用他妈你来催老娘?你个阉货!」
再一脚。
张杰早已经躺在椅上不动了,但是林诺却还在不停的踢,每一脚,都直踢他的脑袋。
「老娘就他妈淌水了,老娘就他妈屄痒了,叫你他妈多嘴!多嘴!」
「跟你,你他妈也不去照照镜子,你他妈也配。」
「老娘用你放老娘走?老娘的自由用他妈你来施舍?」
张杰的脑袋被踢得已经有点变形了,但是林诺还是疯狂的踢着,嘴里的污言秽语不停大声的骂着。
老鬼摇了摇头,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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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磊头痛欲裂。
自从那晚瘦子匆匆离去,他就一直感觉有人跟着自己,凭借着自己的伸手,他无数次的甩掉跟踪者。
瘦子说,林国锋和那个底下的情色王国有关,就算是一群高级妓女,能掀起多大的浪来?
陈磊却不知道,「公司」的黑手正悄然无声的靠近自己。
数天来,他通过自己的关系追查着这个名为「公司」的情色王国,得到的线索却十分有限。而综合了瘦子的情报,却只有这么一点点。
首先,这个「公司」的存在已经十几年了,背景、组成一切都是迷,但据说是会员制的,而其中无不是富商巨贾显赫高官。「公司」为这些会员提供高端的性服务,而赚取大额的金钱,或者为组织的某些运作大开方便之门。
那么显然,「公司」就不单单是个情色王国,还有其他的组成部分。
而林国锋却只是外围的一个金主,最近,林国锋又被很多人保护了起来,自己根本就没办法见到他,难道说……
昨天傍晚,陈磊匆匆的走过一条无人的小巷,好不容易甩掉了身后跟踪的人,却在转角的时候被人伏击,脑后一阵剧痛,便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他头疼得利害,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足足半分钟才清醒过来。
这是一家小旅馆的房间,他置身于房间的大床上,身上的衣服都被脱光了,随意的扔在地上,而身边,一个不知名的女人正背对着他躺着。
陈磊紧张的咽了口唾沫,他的手搭上了女人的肩膀,触手却一片冰凉……
第25章
满是血腥味的客厅里一声声的闷响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单调的重复着。
华丽的水晶吊灯将梦幻般的光线抛洒在宽敞的客厅里。
一个身材高挑的美丽女孩,喘着粗气,扭动着身体,一次次用力的踢着倒在地上那个男人已经变形的脑袋。
她身上红色的帆布外套有些下滑,露出了圆润光滑的肩头,紧贴在身上的小吊带的一侧乳房的位置颜色血红,显然已经被血液润湿,随着她踢动的双腿不断飘荡的短裙下,丝袜包裹的修长双腿间的方寸之地已经一片泥泞。
大腿内侧的紧身丝袜上,也刻画着一道道的深色水痕,每一次踢腿,每一次撞击,她花瓣中涌出的花蜜都被抛洒至空中,一颗颗如清晨叶尖露珠般的圆润水珠如经过工匠用心切割的钻石般,反射着动人心魄的光芒。
她的小脸上沾满了血污,却丝毫不妨碍她的美丽,那种出淤泥而不染般的气质让人顿生怜爱之心。
只是此刻她的双眼却满是暴戾,如捕猎的猛兽一般凶狠。
虽然看了一场好戏,但是老鬼不能让事情再这么发展下去了,那条鱼的脑袋已经瘪了,一边的陆小安也因为大量失血晕过去了,再这么下去,自己可就真的什么都不剩,只剩下一个疯婆子了。
如今,还是先保住自己学生的命吧。
老鬼叹了口气,他缓缓的站了起身。
四十五码的陆战靴和客厅的地板撞击发出巨大的声响,老鬼几步就来到了林诺身后,一只大手按住了林诺的肩膀向后一带,嘴里骂道:「给老子老实点,别他妈闹了!」
林诺单薄的身体自然无法承受老鬼的力量,身子向后倒去,却在空中变向,双手撑住地板,一脚直奔老鬼的脖子踢去。
「妈的。」
老鬼暗骂一声,躲过了林诺凌厉的一脚,四十五码的大脚照着林诺的脑袋踢了过去。
触感很结实,林诺的身体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被抛了出去,落地之后滚了几滚,老半天才踉跄着想爬起来,脚步软得就像是灌醉了的醉鬼。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可老鬼却脸色难看的站在原地。
「我他妈真想宰了你。」
老鬼的小腿肚子上,一块巴掌大的锋利玻璃碎片深深的扎进了肉里,鲜血已经顺着小腿留下灌进了靴子里。
玻璃茶几的碎片?什么时候捡起来的?
老鬼努力克制着自己不断膨胀的杀意,他知道,自己必须留着林诺,她的这条小命还是有用的。
拔掉玻璃碎片,他几步走到林诺跟前,脚步还没站稳,林诺的小拳头就冲着老鬼的脑袋招呼了过来。
刚刚的一脚对她造成了极大的伤害,脑袋里晕晕乎乎的,脚下好像踩着棉花,虽然刚才成功的给了老鬼一击,但林诺明白,自己连陆小安的对手都不是,更别提这个轻描淡写就能搞定陆小安的老鬼了。
老鬼轻描淡写的抓住了林诺纤细的手腕,手上一扭,就将林诺的胳膊扭到了背后。
林诺用力挣了两下,脑袋一低。
想用头槌?老鬼的一只大手立刻按住了林诺的后脑。他明白,饶是自己,面部受到重击也会出现短时间的无法抵抗状态。
老鬼的大手才一接触林诺的后脑,就感觉手上的力量落了个空。
林诺没有片刻的犹豫,任由老鬼扭着她的胳膊,硬是转过了身!
骨骼摩擦的声音让人牙酸,林诺的手臂以诡异的形状扭曲着。
把自己弄脱臼了?
饶是见多识广的老鬼面对如此不要命的打法也出现了片刻的犹豫,而这几乎只有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却给了林诺可乘之机。
她飞起一脚直接踢在了老鬼腿肚子上的伤口上,伤口传来剧痛,鲜血从再次扩大的伤口中喷出,老鬼大吼一声,极痛中挥起一拳,打在林诺的脑袋上,林诺被打得跌出足足两米开外,不动了。
老鬼的额头青筋暴起,不停的喘着粗气,他捡起弹落在地上的急救箱里的三角巾,咬着牙用做了简单的包扎。
刚才自己因为腿上的剧痛,下手没有留手,但愿那个小丫头不要那么不禁打。
老鬼踉跄着走到林诺身边,摸了摸她的脖子,还有脉搏。
他妈的,这究竟是为了教训他们,还是他妈的为了教训我?
老鬼恼火的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林诺,又回头看了看被钉在墙上摆着行为艺术般造型,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晕过去的陆小安他掏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