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还想在钟家父母面前缓缓图之的祁宓也顾不了那么多,翻转手腕和钟尧十指交扣,轻轻拍着他的手背:“有任何不舒适都可以跟我说,放心,我一直在你身边。”
祁宓牵着钟尧下了车。
出乎祁宓意料的是,房前几人迎上来的时候,钟尧已经调整好情绪,平静地领着祁宓和众人寒暄,对待两位“仇家”也并未显示出任何不寻常。
钟母有一段时日没有看到儿子,十分想念,祁宓看得出来她是激动的,但面上仍旧不多亲昵。
祁宓自然明白原因,于是主动说起了两人日常相处的点滴。
祁宓深谙语言艺术,事情都是真事,但完全隐去了两人日常调笑,只剩体贴温情。旁人听了舒适,唯有钟尧听了,免不了重温一遍当时的脸红心跳。
祁宓拿了块点心递给钟尧,接着道:“…细心又聪明,外公给了一本心法,刚开始练的时候不得法,他整天陪在一旁安慰,后来为了我练习轻松些,也没少下功夫,上古秘法都硬是让他找出了几点破绽…我当时都吓到了。”
钟父钟母齐齐一惊,相视一笑,钟母眉眼含笑看着钟尧:“都是真的?尧尧可真会体贴人。”
劝慰他的事情是真的,破绽的事情也是真的…更重要的是,钟尧不想父母不相信祁宓,于是点了点头。
他咽下那块糕点,轻声道:“其实他对我更好的,一点点不舒服都要询问许久,就是做个噩梦,都会安慰我半天……”
钟母忍不住噗嗤一笑,她忙摆摆手:“尧尧,母亲不是笑你。只是想起了那年你父亲陪我回门的时候,我们俩也是这样,忍不住为对方说好话,就差恨不得在对方脑门刻上他比我好百倍的字样。”
钟母忆起往事,总算明白那年父母的心情。
真好…潜藏不住的爱意,真好。
她现在终于愿意相信自家父亲前些天告诉她的话了。
钟尧脸上蓦地飘上两片红霞,忙转移话题:“听外公说,五雷宗上也都准备妥当,劼哥那边…怎么样了?”
提起钟劼,钟母更是喜上眉梢。
钟劼的身体目前正存放在五雷宗圣地,一直迟迟没有举行仪式助他恢复的原因,一来是由于时辰未到,二来是因为需要的宝器未能找齐。
“最难的那件现在总算找到了。”钟母又跟祁宓道了声谢,“哪知道那么巧,你大哥祁俍正好在那边,要不是他帮忙,真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就是麻烦了他两个多月,耽误他回家的时间了。”
祁宓笑道:“您客气了,既然是一家人,都是应该的。”
钟母感激在心,从一旁的口袋里拿出了三块令牌:“祁宓,这里有三块仙食宴的邀请令牌,这次你和钟尧陪你大哥同去如何?”
仙食宴是修真宗门每五年举办一次的盛会,修真者皆是以赴宴为荣,三块令牌着实过于贵重。
祁宓拿了一块,放在钟尧手边,道:“尧儿陪您二位同去便是……”
钟母打断他的话,握起他的手,不由分说地将令牌放在他手上:“刚还说是一家人,又说两家话?”
“……”祁宓微怔,拿不准钟母的意思。
钟母道:“尧尧觉得呢?”
钟尧本就在旁看得心急,总算被点名,赶紧道:“母亲说得对,都是一家人。”
钟尧眼睛亮晶晶的:“你…你收着吧。”
☆、第十七章
临近入席的时候,钟母招呼两位颜小姐,祁宓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两个人。
祁宓对她们印象不好,防备心十分重,但见钟尧并无异样,两位坐在旁边也是安安静静听他们说话,一句多余的嘴都没有多插。
祁宓除了无视她们的示好,保持客气又疏远的态度,实在不能做其他。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无法,毕竟是钟尧的亲人。
钟尧从祁宓收下两块令牌就一直乐呵呵的,菜品逐渐上来,他还时不时傻乎乎地露出个笑容,但只要嘴角一勾起,他便会立马察觉,赶紧收敛回去,过不了多久,又会蹦出一个笑。
像极了一只偷藏了果子的狡黠的小松鼠。
祁宓的郁闷心情,瞬间被他弄得欢喜起来,小声笑道:“这么高兴?”
“高兴。”钟尧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仙食宴很好的,好吃的好玩的,各大宗门带着最瞩目的宝贝,顶顶级的修真者也都会来……”
他以前看过的美景和神奇,都想让祁宓也看一遍。
祁宓明白他在想什么,生活在漫漫冬天的小松鼠储存了一点属于自己的快乐,一点点而已,也想拿出来和他分享。
宴席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