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怜生却似乎被他那一声刺激到了,情难自已地轻语低喃,薄唇持续在他身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印记,这让唐景虚根本无力招架,再加上殷怜生那一声声不厌其烦的“景虚、景虚”,更是惹得唐景虚如坐针毡。
不多时,唐景虚撑在身后的手就软了,殷怜生顺势便将他压了回去,从他的脖颈一路吻到他右耳,还不忘在他耳后的朱砂痣上轻舔了一下,才用撒娇似的口吻轻声说道:“师父,那些画册,你都看过了吧?你喜欢哪样的?”
此言一入耳,唐景虚顿觉自己一定是看错殷怜生了,有事没事整出那些玩意儿来的,怎么都不可能是个正人君子,他一咬牙,挣扎着欲来个鲤鱼打挺,随即却觉得身上一麻,莫名就失了力,来不及细想,殷怜生已经不慌不忙地开了口:“你喝醉那日就说过,要赔我的。”
唐景虚:“……”
怎么没早拿柏舟的裤腰带勒死自己呢?
……
缠绵过后,唐景虚微喘着气,双眼迷离地看着墙上画卷中的自己,画中人的眼里隐约带着三分意义不明的嘲讽。
殷怜生仍趴在他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啄吻着他的下巴,双手也没完没了地在他身上抚摸着,他知道唐景虚该被自己扰烦了,却怎么都停不下来,疯狂过后,他的心里被填得满满的,八百年来,他头一回感到如此舒心、如此踏实。
唐景虚被折腾得够呛,身上有种难以启齿的不适,但交缠之际那种欲/望得到排遣的舒适又让他禁不住回味,这样的感觉实在诡异,他不排斥,可一想到自己被压倒,怎么都有种意难平。他闭上眼,拍开殷怜生的手,没好气道:“消停点。”
瞥见他面上的倦色,殷怜生顺从地住了手停了嘴,从他身上下来,将他半挂在臂弯的衣裳拢好,捡起自己滑落在地上的衣袍,粗粗披在身上,看了唐景虚一眼,转身消失在来时的那片黑暗中。
不多时,唐景虚耳畔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他偏头看去,便见殷怜生站在一个大木桶旁,正在试水温,他打了个呵欠,任凭殷怜生走过来将自己抱起放入水中,眯着眼享受殷怜生的伺候。
“你们抓住的那几个欲界神官,都什么来头?”淫/欲过后,唐景虚终于想起了正事。
殷怜生力道正好地给他捏肩,答道:“都是修炼不过百年的妖神,妖性强,潜伏在鬼城中,暗中吞噬了不少鬼民。”
“邪性戾气这么强,不可能修炼到了境界飞升的,看来仙都上头出了了不得的东西。”唐景虚转过身看着殷怜生,“问出什么了?”
殷怜生:“那人藏得深,他们也不知道后头的是谁。你还记得上回在鬼市遇上的那个少年吗?”
唐景虚皱眉:“化妖的那个?”
殷怜生点头:“他也是其中之一,化妖的原因,则是当初窜逃的那条鼠尾巴。”
“啧,那老鼠精还挺能作。”唐景虚向后仰,将脑袋靠在木桶边缘,眯缝着眼望着头顶摇曳的火光,沉吟片刻,沉声道,“尤恨到底想做什么?”
殷怜生褪去衣袍,也坐进了木桶里,将唐景虚拉进怀里,轻轻揉捏着他的腰,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养魔。”
唐景虚浑身一僵,正色道:“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殷怜生抬手指了指唐景虚,又指了指自己,“你、我,都是他的培养对象。甚至而言,无那和虞子修也都是他一手造就的。”
唐景虚:“呵,看来简佑充其量不过是一枚棋子。”
“十年前,我见过他。”殷怜生眼底闪过一瞬间的狠戾。
“尤恨?”唐景虚面色一寒,“是他诱使你堕魔的?”
殷怜生点点头,目光似是放远:“他一出现,我体内的‘尤恨’就彻底失控了,他给我编织了一场漫长的噩梦,回过神来,你就一手握着上一次见面我送你的竹笛,另一只手举着一把不知从哪儿捡来还生了锈的剑站在我眼前了。”
殷怜生语气平静,但唐景虚的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当时,唐景虚受到消息赶到鬼城时,殷怜生已经摧毁了大半座城池,九畹和昼颜都不在,根本无人拦他,那儿完全成了地狱。
看到唐景虚的时候,殷怜生突然就沉静了下来,双瞳的颜色在赤红与墨黑之间不断地急速变换,一步步向他走近,走到他面前,忽然笑了,像是松了一大口气,问他:“你是来杀我的吗?”
想到这里,殷怜生定定地看着唐景虚的眼睛,道:“那场噩梦里,你被千万种方式抹杀在我眼前,而下手的人,都是我。看到你,我便迫切地想要死在你手上。”
那一刻,于殷怜生而言,往前一步是山花烂漫,往后一步则是滚滚熔岩。故而,唐景虚才能那么轻易将殷怜生封印住。
“他在四界这么广撒网,也就养出了一个你。”唐景虚站起身跨出木桶,捡起衣裳披上,抱臂靠坐在木箱上,面色微敛,“十年前我背负九道天罚把你带走,他一定都看在眼里,没有拦着想必也是有所顾虑,沉寂了这么多年,你回来了,他应该快按耐不住了。怜生,你如何打算?”
殷怜生的目光胶着在唐景虚那条从侧颈蔓延到胸膛的焦黑疤痕上,沉默了许久,倏而笑道:“如果我闯上仙都,你会拦着我吗?”
唐景虚一顿,随即微微勾唇:“会,但是我拦不住。”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去一趟妖宫。”
“你要拉上烛悠?”
“嗯,而且,无那在他那儿,方才我把倾尘也送过去了。”
唐景虚的心“咯噔”了一下,面露愠色:“殷怜生,你非要把他们搅进来吗?”
殷怜生抬眼,对上唐景虚不悦的视线,轻声道:“你莫不是忘了,他们本就在这滩浑水中,谁又能全身而退?”
作者有话要说:翻…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