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集中在岑琢身上,他抬起手,指向两位分社长,有片刻的犹豫,随后锁定住其中一位:“是东方分社,田绍师。”
这话一出,会议室轰然炸开,转瞬又鸦雀无声,田绍师一把摘下眼镜:“伽蓝堂栽赃陷害!我不是……”
“拿下!”汤泽厉声下令。
田绍师扭过头,死死瞪着他。
“还傻站着干什么,”汤泽拍了一把扶手,撑着载具站起来,“给我拿下!”
他绝对相信岑琢,和逐夜凉对岑琢的爱。
在小弟们调转枪口前,田绍师先下手掏枪,二话不说朝岑琢开了一枪,场面一下子乱了,枪声噼里啪啦四起,子弹在眼前乱飞。危机时刻,司杰纵身挡在汤泽身前,汤泽腿上有伤,站不稳,下意识想抓他的腰,被他敏感地躲开,反手握了他一把。
一切发生得太快,根本来不及观察形势,待枪声停止,岑琢从逐夜凉身后走出来,司杰移到一边让出汤泽,田绍师则躺在地上,左胸中了一枪,嘴角有血,眼睛里也有血,镜片碎了。
汤泽操纵载具过去,俯身看着这个将死之人。
田绍师茫然地转动血色的视线,艰难地滑动喉结:“我的家头……领兵在迎海,窈窕娘……”一口血涌上来,“会给我报仇……”
第103章肉身┃“我想和你长长久久,像长满青苔的石头,岿然于时间之外。”
高修跑进屋时,载具空着,白濡尔躺在地板上,茫然地瞪着天花板。
屋里有很大一股酒气,“你喝酒了?”高修把他拉起来,“哪儿来的酒!”
白濡尔酡红着脸,咯咯笑:“一点点,”然后指着桌上空了的酒精瓶子,“兑了水,不好喝。”
他居然喝医用酒精,“你这个疯子!”高修单手拖着他,去洗手间催吐。
白濡尔不配合,边骂边抓他的脸,高修知道他心里不痛快,牡丹狮子舍他而救汤泽,可眼下有比这更要紧的事:“田绍师死了!”
白濡尔徒张着双手,灰头发遮着独眼:“什……么?”
“田绍师死了,”高修力竭坐在地上,揩了把汗,“就在刚刚。”
白濡尔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怎么死的?”
“逐夜凉指认他是卧底,乱枪之下,当场毙命。”
逐夜凉,又是逐夜凉,白濡尔咬牙:“我那么求他,他还是对我们下手!”
“赶紧把酒精吐了,我们离开江汉!”
“逐夜凉……”白濡尔恍若未闻,恶狠狠地说,“他永远别想知道曼陀罗在哪儿,他的肉身在哪儿!”
高修一怔:“肉身?”
酒精的作用,白濡尔并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高修不敢置信地盯着他:“你怎么知道逐夜凉的肉身……还在?”
这时外头有人敲门,高修警觉:“谁?”
门外没回答,只是敲,高修走过去,把门打开一条缝,是丁焕亮。
他让他进来,两个人异口同声:“田绍师死了。”
对看一眼,高修问:“钟意呢?”
“爆炸之后就没露面,应该是回迎海了。”
“我们不能把他这条线断了,”高修拢了拢被抓乱的头发,“你什么打算?”
“江汉不安全,”丁焕亮说,“我今天就奔迎海,可以带着你们。”
洗手间的门忽然从里面踹开,白濡尔站在那儿,神色像个真正的病人:“带我们?你是怕自己走,手里没牌吧。”
白濡尔,狮子堂的千钧,前天下霸主,握在手里还是有些分量的,只要汤泽还活着,他就有价值。
丁焕亮打量他现在这副可怜相,冷冷地笑:“是又怎么样,你不走?”
“当然走,”白濡尔清醒了,“逐夜凉杀人是把好手,谋略也不在我之下,他应该已经猜到持国天王号爆炸的真相,否则不会指认田绍师。”
听他这样说,高修急问丁焕亮:“什么时候能动身?”
“你们做好准备,我回办公室收拾一下,回来就走。”
从办公室回来就走?高修疑惑:“你不带贺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