鹈泽边说边以鞋尖顶向纪宵。
「听说是在谈判家那边打工,清洁工才是正职,专门到因犯罪或自杀而出现尸体的地点进行特殊清洁,在臭气冲天的房间里处理腐烂的尸体残留物。恶,光是想像我就快吐啦。」
益子闻言,衔着香烟盯住纪宵的面孔。
「喔,那跟我以前交待池田做的工作很像嘛。你是谁?池田的熟人吗?」
「……他照顾过我。」
「啥?说什么傻话,那家伙早已经死了吧,大概有十年以上。」
「十五年。」
「已经那么久啦?喂喂,既然说有十五年,你当初根本……」
还是一个小鬼头——益子或许正想这么说,却突然住口,目不转晴地盯着纪宵。
「难道……你是那时候的……」
看样子他总算察觉到了。
不明就里的鹈泽这时插嘴:
「喂,解释清楚。」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组长。以前有一个供我差遣的人渣,那家伙养一个有着棕色头发和眼睛的小鬼头……哈哈,已经长这么大啦。」
益子蹲下身,捉住纪宵的下巴往上仰。
「然后呢?为什么跟我有仇?我又没对你怎样吧?」
「因为你害死那个人。」
「为什么我要害死那种大叔?又得不到半点好处。」
啊,原来如此,这家伙根本不记得,甚至没发现那天晚上是他杀死池田的。
纪宵的面孔扭曲,露出一抹笑容。得知这么可悲的内幕,现在也只能微笑。
「……即使你没有印象,我可是还记得。那天晚上你喝醉了,心情很差,跑到我们住的地方继续喝酒,又大发酒疯闹得乱七八糟,还一直对池田先生……对大叔……乱踹一通,踢他的背、肚子还有头。」
「我没有这个记忆啊。不过,我可是记得隔天早上他帮我泡了咖啡,还是用很难喝的即溶咖啡粉,我喝完之后就回去了。当时他是用脚走路,所以不是鬼魂吧?那家伙那时候确实还活着。」
「后来身体突然不对劲,就死了。」
「所以不见得是我造成的啊。」
「他那时候说头非常痛,脸色苍白地躺回被窝里休息……」
池田的身体状况看似非常不妙,让纪宵非常害怕,所以他也跟着一起躺下。他一开始还会确认池田的呼吸,但由于前一天晚上被益子吵得不得安宁而没睡好,后来便不知不觉地入睡。
等到纪宵醒来,池田早已断气。
无论如何呼唤或摇晃,他都没有再睁开眼睛。
「……所以是你杀死他的。」
「喔,大概是吧。」
益子露出奸笑,嚣张地说道。
「就算如此,你也没有证据,我不记得曾因为这件事而被警察找碴。那么,你打算拿我怎么办?嗯,清洁工?」
「……唔!」
纪宵的下巴遭到鞋尖一记踢击。
仿佛让下颚骨脱臼的强烈力道,使得他无力地垂下面孔。
「再说,那个人渣死掉了,有谁会觉得伤脑筋吗?喔,就是你吧。后来怎么样啦?你是不是被送去孤儿院?结果没步上正途,还混进地下赌场。原来如此,这么说来确实是跟我有私仇。」
对方大笑,接着踹向纪宵的侧腹,他便顺势倒在地板上。他明白这么做才能减低对方造成的身体伤害。
「唔……」
然而,倒在地上后被踩住头也很痛苦。
鞋底一直用力踩向纪宵脸部颊骨的同时,益子和鹈泽仍大笑着。纪宵发出吃痛的呻吟声,内心却十分庆幸。还好不是智纪承受这种事,智纪可以平安逃出去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