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初三吧。”
他说:“我很想你。”
砰。
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我的心跳和烟花鞭炮炸成一片,映得一片天地如桃花。
我像梦游一样过了午夜一点,爸妈都去睡觉了,我躺在自己的房间里,目光灼灼地躺了一会,确定我爸妈都睡着了以后,我悄悄爬起来草草地套了衣服,轻轻关了门溜出了家。
我要见他。
自从看见了他的那句话之后,我满脑子都是“我要见他”。
我一定要看到他,别说坐三个小时的车,就是坐三天三夜火箭,外头刮风下雪下冰雹下刀子,我也得回去,我想见他。
我从来没有这种冲动,有这么一个人,他一句话,关山难越,凛冬风雪,我就可以怀着一腔傻小子睡凉炕的热血,马不停蹄地奔向去见他的路。
头脑都发热,心跳也快,我在行人稀少的路上放肆奔跑。
最近的一趟高铁是一个小时以后,四个小时之后,凌晨五点,我站在了我家楼下。
我给云玉发了条信息:“嘛呢?”
他回我:“没做什么。睡不着吗?”
我边傻笑边打字:“到客厅,把窗帘拉开,收获一只你日思夜想的柏哥哥!”
他没再回我,也就三秒钟的工夫,客厅的窗帘被刷一下拉开了,我仰着头,和楼上连身形都透着“目瞪口呆”四个字的云玉对视,我笑出了声,朝他挥手。
云玉在窗前怔怔地站了一会,然后就在我的面前突然消失了。
我:“……”
不过片刻,他推开了单元门,我张开双臂:“来,让老公抱抱!”
他没计较称呼问题,很难以置信地揉了揉我的脸:“你不是……你怎么回来了?”
我说:“你不想我吗?我就回来让你看看啊,不过不能陪你太久,我在这儿能待四个多小时,早上九点我就得坐火车走,下午得跟我爸妈走亲戚拜年。”
他从怀里掏出一条大围巾把我包成一只狗熊:“我不过就是说一说,怎么知道你就回来了。”
我眯着眼睛笑起来,把他捞进怀里:“我也想你啊。”
他在我狗熊一样温暖又毛茸茸的怀抱里安静了一会,不知道在想什么,摸了摸我的后脑勺,轻声说:“你傻。”
我说:“嗯呢。”
他勾了勾唇角,靠近了,和我额头相抵。
我抱了他一会,说:“行了上楼吧,外面齁冷的。”我牵着他的手上楼,在楼道口,这个人突然从后面抱住了我。
他在我耳边说:“阿舟。”
我把头往后一仰,上半身靠进他怀里:“嗯?”
他顿了顿,说:“除夕肉铺关门了,没有买到羊肉卷。”
我愣了愣,有点啼笑皆非。
我说:“我就那么一说……”
他低声道:“上楼吧。”
好吧。
我连夜冒着风雪,奔向一个年三十晚上因为我一句话就跑去买羊肉卷的人。
我拉着他的手,边走边低头笑:“咱们俩呀。”
他跟在我身后,像是被我感染了,语调也有了轻微活泼的上扬:“什么?”
我嗷一嗓子,喊亮了楼道的声控灯:“天生一对!”